咬着唇,问:“你想见他?”
谢玉折点了点头,他垂落的长发也跟着颤动,影子被灯火拖得很长很单薄。
“那走吧。”柳闲回答地很干脆。
每一句话都建立在子虚乌有的谎言之上,他是,他知道谢玉折也是。
妖林中心,几乎没有活人能进去。
他从前扒过几任妖王的骨头,妖兽再不敢立王掠夺,把对他的恐惧代代相传,再加之他做了千年上仙的威望,所以他能去。
而谢玉折呢?
倘若他真的只是个被逐出门的小弟子,早在进妖林的时候就被撕成肉沫了,哪还有沐浴焚香,掩盖血腥气的机会?
所以他是靠什么轻松进入妖林的?又是凭什么点着灯,坐在禁书阁的主位上的?
这些天他未曾打听到顾长明除了“数月前外出除妖”之外的半点消息,顾长明好权势,不可能长久销声匿迹,且他的两位徒弟也没了声息。
他们的去处,想必眼前人最清楚。
这是一场拙劣的猜瞒游戏,他们心照不宣地把对方当傻瓜,随意编几个脆弱不堪的谎言把不想被人触碰的地方掩盖过去,不过两人都如此便反倒没关系,如此裹着真实的梦幻泡泡便不会被戳破了。
但柳闲不想再耗下去,无论对谁,他一贯是从不拖泥带水的人。
禁书阁里珍贵藏书甚多,不好施展拳脚,先答应谢玉折去见他师尊,再在出去后立即隐匿身形离开,他已经盘算好了。
见他应了,谢玉折弯唇一笑,八年后他冷淡了不少,可此刻他好像很高兴,双眼毫不掩饰地弯成了两轮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