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皮包骨的“人”,他身着败絮,头发蓬乱,脸上抹满了黑色的碳灰,都分不清究竟是人是鬼,是男是女了,腰间却仍别着一支润泽的白玉箫,十分格格不入。
来人像喝醉了酒般,摇摇晃晃地朝他一礼:“来吃了点。宫主大人,我没坏事吧?”
谢玉折点点头,说:“你来得太晚了。”
“我的子民太久没见鬼太子,对我太热情了,我在路上被几个小鬼缠住,好一会儿才脱身。”
傀祸大摇大摆地跨入鬼王宫,一看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麻烦主。
原本还颇有底气的鬼王突然整个人都抖了一下,想逃走却腿上灌了千斤重,只能万分惊恐道:“怎么是你!你是怎么出来的?”
傀祸遥遥地朝他走来,高声道:“他杀不了你,但我是鬼,我能;我还是王室,能控你炼化的厉鬼。他明明可以直接把你打散再带回他师尊,可为了彻底把你置于死地,耐着性子等了我这么久。兄君,你离死期不远了啊。”
“你?你把他放出来的?你怎么会去修罗观?”鬼王怕到发抖,怒目圆睁,厉声质问谢玉折。
谢玉折却垂着眸不说话,丝毫不见他满眼通红目眦尽裂的模样,他只看着已经回到他身边的柳闲。
此时的柳闲没有意识地昏睡着,浑身像被下了软骨散一样无力。他站得摇摇欲坠,稍有不慎就会头点地,谢玉折便用抱小孩的姿势,将他平稳地抱了起来。
他微侧过头,正好能看见柳闲轻靠在自己肩头的脸,他们离得很近,他甚至能看到他垂落成一片阴影的长睫,听到他虚弱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