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一股清凉直达人心底,从袖中拿出一朱色福袋,下边系着个扇形坠角,唇轻掀,说道,“春有百花秋有月,下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心头挂,便是人间好时节。贫僧有一福签,可保女子顺遂,需日夜佩戴,沐浴可摘。”
外头偷听的几个小丫鬟皆沉醉其中,忘了身处的是严寒腊月,犹如在微风和和的春日,阳光些许,普洒周身。
宋巅示意德通接过,德通反手塞了张银票过去,对面的人收回手,银票施施落地。
德通见和尚站的笔直,哈腰捡起,再次递上去。
“贫僧用不着,施主且收好。”打了佛号,温声回复。
德通看向太师椅上的自家爷,宋巅站起,二人相对而立,“大师不必谦虚,就当是,添香油。”每个人去寺庙都要先添香油,才能进殿祈福,此时亲自上门还能少拿钱财?
要是说百姓鲜少有上香拜佛的,都是官家贵族例行的每月都去添香火,保家宅平安。
僧人听着他言,丝毫没有波动,转动念珠,阿弥托佛,便自顾披上蓑衣离去。
宋巅目光随着他消失无踪,才收回,敛起随意之色,穆沉的让张震来。
老头听的大门再次敲响,连忙佝偻着下炕去开,“干什么去了?这么快?”
从来不苟言笑的和尚突然瞅着他,畅快淋漓的大笑起来,抖落片刻,进屋把念珠盘好搁到桌上,手攥成拳敲两下桌角,双眸亮如星辰,湛蓝无尘,“老头子,你年轻时可爱慕过姑娘?”
呦,难得有个得道高僧问起男女之事,这是,悟道呢?
老头喝的上劲儿,眯着眼回想,苍老的声音传来,“还真有一个,是我们村里的一枝花,长得那叫一个俊儿呦,皮儿薄的跟水豆腐似的,可惜命苦,丈夫横死,守了新寡,好多男人都像个苍蝇似得盯着她。”
说到动情处,仰头把碗底那点都干尽,脸色通红的继续说,“我当时嘛,已经有个婆娘,而且还正怀着娃,也不知怎么鬼迷了心窍,偷拿家里所有的银子,去找媒婆上门提亲,结果第二天那一枝花就来地里找自己,穿着雪白的棉布裙子,含羞带臊的往跟前一站,问家里的那婆娘怎么办,能怎么办,休了呗。”
佝偻的背越发塌陷,爬满皱纹的手背如颗枯树,带着后悔和绝望,声音嘶哑难堪,“我错了,杏花,我错了,你回来吧,我这就去找你。”
说罢,扑通栽倒墙边,后面拽着他的男人长舒口气,让他平躺炕上,亏得他警醒,这老头,醉生梦死。
坐到炕梢,看着崩了瓷的碗,神情涩然,原来人人都有一段情压在心底,说不出口,道不明白,怅然回忆说道,“我也有一个,特别爱着的,女人。”
那时父亲病重,母亲打理家中,希望自己能先成亲,后科举,挑了几家贤惠待嫁女子让自己相看,偏偏走错,遇见个傻乎乎的,惹人疼爱的小姑娘。
第一次见面可真算不得美好,她和着一帮小姑娘正拿着弹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