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里面又没什么经济来源,后来不知怎么被常启台找来做了这份看家的工作,也算是勉强能够糊口过日子。
沈伯一听宁祖怀识得自己,皱着眉头追问道:“你怎么认识我?”
宁祖怀:“我是宁祖怀。”
沈伯不认识宁祖怀长什么模样,但是知道宁祖怀是谁,常茹的先生,大集团的董事长,一听站在自己跟前的人竟然是宁祖怀,吓了一跳,赶忙说道:“哎呀,竟然是董事长亲自过来了,瞧我干的什么事,您快进来吧。”
宁祖怀跟着沈伯走了进去,黑色的大门虽然几经修缮,表面上看起来一副崭新的模样,但是打开的时候还是能够听见木与木之间摩擦发出吱嘎的一声响,伴随着声音,还能看见有几率木屑从顶上掉下来,扬起一片灰尘。
“前儿个刚有人来过上漆,打磨的时候掉的这些木屑粉估计是没清理干净,瞧这灰尘,阿欠——”
沈伯打了个喷嚏,宁祖怀走进门之后,对着沈伯说道:“我进去走走,你不用跟着我。”
“啊,好的好的,诶,对了,这是钥匙,上面贴了对应的房间号,要是开不开的话,董事长喊我就好,我听见了立刻就过去。”
沈伯将钥匙交给宁祖怀之后,看着宁祖怀转身走进老宅,心里纳闷道:这从来没见过的董事长,今儿个是吹了什么风,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整个老宅被保护得很是体面,院子里的花按着时令有条不紊地盛开,池子里养的锦鱼长得膀大腰圆,青石板路的缝隙里面没有一颗多余的杂草,然而饶是如此,站在老宅的院子里面,那股迎面而来的颓败与苍老气息,是无论如何都掩盖不掉的。
就像人一样,到了年纪,不管花了多少时间精力和金钱,皮肤终究会松弛,眼角依旧会下垂,身段难免会佝偻,生命还是会流逝。
宁祖怀直奔着其中一间屋子而去,这间屋子是当年他与常茹结婚的时候用来做婚房的屋子,他在里面住了几个月,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却发生了太多颠覆他整个人生的事情。
门上了锁,所幸有沈伯交予的钥匙,钥匙穿过锁孔,伴随着咔擦一声响,锁便开了,宁祖怀拿下锁枷,推开木质的屋门,扑满面而来一股厚重的霉味,屋子里的老家具都被白布盖着,雕花的老木床,双开门的老式衣柜,以及挂在墙上的一排黑白老旧照片,照片上的人对着镜头留下了木讷狭促的笑容,过往的容颜都已渐渐陌生在记忆当中。
宁祖怀抬起脚,走进屋内,从门口大约走上十步左右的距离,就到了一张梳妆柜前,宁祖怀伸手取下盖在梳妆柜上面的白布,黄铜的镜面倒印出前面的老人,银白的发丝,瘦削的身形,时光从来不曾对谁宽容,众生皆是平等。
宁祖怀弯下腰,拉开梳妆柜的第二格抽屉,抽屉里面有一个铁质的盒子,上面已经泛出点点斑驳的锈迹,宁祖怀将铁盒从抽屉里面拿了出来,将铁盒打开来,里面则放了几张已经泛黄的纸。
纸上面的字迹有些已经模糊,有些仔细辨认还是能够看得出来,上面写的是:
2000年,医院死亡记录证明,死亡人:何秋、宁唯。
宁祖怀将那张死亡证明拿在手里,双手不禁颤抖起来,这么多年,他甚至连想起“周渡村”这三个字的勇气,都没有。
第56章 心鬼(十)
常茹舟车劳顿地从法国赶回来,回到家,便见到宁祖怀一个人坐在客厅里面,当时已经过了晚七点,除了路上星点的路灯,别墅里面漆黑一片,家里一盏灯都没有开,常茹按了半天门铃也不见保姆来开门,便以为家里没人,从包里翻出了别墅钥匙,推开门乍一见到客厅里的宁祖怀,着实吓了一跳,拍着心口的位置惊魂未定地说道:
“原来你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