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森蛋疼地回包房时，多加了把椅子，张弘毅正拿了冰块抹脸，疼得嘶嘶吸气。
梁莘给他剥了一碗的小龙虾，“三木，姜姐姐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她有个长辈要招待。”
“过几天祖母七十岁寿辰，父亲有任务不在阿森你得回来。”
“不是还早。”
林木森习惯了林远这个语气，他不紧不慢下通牒，你遵守，跟林辉军一模一样，有时候他怀疑，林远才是林辉军亲儿子。
事实上，不是亲生胜似亲生。
“哦，对了你也可以给姜小姐一张请柬，她现在一个人，林家适时照顾她一点也是应该的，但还是要保持一个合适的距离。”
“一个人。”林木森自言自语，问他，“什么意思？”他只道余妈和姜爸离了婚。
但“保持合适距离”，这话让他不是很舒服，所以他不喜欢回去，众生平等，脑袋长在了脖子上，眼睛长在了头顶上，对待蝼蚁又哪来的平等二字。
“林伯母说的。”梁莘替林远回答了，“哎，三木我第一次知道你寄养的那家人姓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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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饱了。你们随意。”
“三木。”
梁莘喊他，林木森拿了帽子推门而出，张弘毅在一旁冷笑。
姜淮在鼓花订了位置却没吃到饭，余小碧路上堵车，说干脆拐了个弯去了西山墓园。
今天4月七，昨天正好清明节，墓园旁边的西山烈士陵园公安部队组织了人来扫墓，香火的味道还很浓，偶尔几座墓碑上还摆着几束白雏菊。
“姑娘，是这儿吗？”
姜淮朝外看了看，士兵抱着枪站的笔直，“不是，是前边墓园。”
“我刚刚还以为姑娘你有家人是烈士牺牲了呢，不过不是昨天清明吗，怎么想起今天才来？”
姜淮想，余小碧不来，她今天也不会来。不过，扫墓的话，谁会在大晚上来？
余小碧的确不是来扫墓的，她带着张彦。]
“姐姐，这儿。”张彦老早都看到她了，“妈妈在里边说有东西给你，姐姐你进去吧。”
余小碧是个营养师，天天在电视上讲养生，一身皮肤养的水嫩光滑，白里透红，年近五十身材还没走样。
姜淮遗传了她这身好皮肤，脸，则综合遗传了姜浩明__她给的这一张相片的人。
姜淮接过照片，余小碧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布包着的镯子。
“这镯子是老姜家留下来的，放我这儿也没用了，本来是准备你以后嫁人给的”
“你要走。”不是疑问，是肯定。
“阿姜你果然是你爸爸的种，这都能知道。”她好像全部释怀了，“嗯，我和你张叔叔要移民新西兰，卢城这儿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我我把那个房子卖了。”
“卖了也好，不住那儿了你也不用因为姜浩明他一个死人受那些闲言碎语。”
墓碑上姜浩明盯着她俩，事实上，她俩都知道，这下面只有他的几件衣服，尸体不知道烂哪个泥堆树根里去了。
姜淮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她捏紧了手里手机壳子，很想说，我把那个房子卖了，我找到了当年那个受害者家属，我也有点东西给你看，给你听，我相信他，为什么你作为他的妻子不相信，全世界的人都可以怀疑，但你余小碧不能。
这话换了她十八岁铁定早就吼出口了，但现在不一样，余小碧__她妈，有了张叔叔，有张彦，有新的生活，姜淮你凭什么去拿一件千八百年的事情打扰她。
姜淮坐在计程车里，姜浩明的证件照被她看了一遍又一遍，路过西山烈士陵园时最终被她撕成两半，透过车窗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