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
不对,该回也是回淄阳,怎么反到了泸城来?这很像是个梦。
带孟连枝跑警报,结果自己被炸|弹炸死,也是梦吧?如果是,该多好。
他不想死。
这可如何是好。南大那一群教员和学生还没安置好,那天日本人投了那么多炸|弹,他们才搭好的临时教室大约也没了,这下去哪里上课呢?
还有……孟连枝怎么办?
他死得太匆忙,也不知那一推有没有把她推到安全的地方。而且就算她侥幸活了下来又如何,他死了,他养不了她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全亮了,韩啸之记起鬼魂不能见太阳的传说。可是直到太阳完全露了面,他也还是好好的待在这里,不痛不痒——大概是没有形态的缘故。宅子里的人都活动起来,韩啸之试着往大堂过去,只是刚刚有了这个想法,他竟然真的到了堂下。
母亲正坐在堂上喝茶说话,旁边坐了两个抱着孩子的女人,是大嫂和二嫂。
如果韩啸之有手的话,他一定会狠狠地揉揉自己的眼睛,再掐一把大腿,好叫自己快些醒来。母亲早已于几年前过世,他在做什么白日梦?
韩啸之虽然没有了身体,却依然能感到心里发酸,忽然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紧接着,韩啸之竟然见到了自己。
确切的来说,是当年的自己。
这个“韩先”穿着笔挺的衣服,拿着公文包从门口径直走进来。他没有胡子。
韩啸之震惊万分。
难道他不是回到了这个地方,而是回到了当年?
怎么可能?!
母亲跟韩先说了几句话,韩先点点头,表示自己今晚会早些回来吃饭。
“秋真还闹吗?”
“不闹了,我和连枝哄了一夜。”韩先笑道。
韩啸之听得一头雾水,秋真是何人?
母亲继续道:“谁让你凶她来着。”
“不能惯坏了,”韩先轻描淡写的说,“今天想要个弟弟,就给她生,明天想要个月亮,谁给她摘?”
母亲笑了一声,懒洋洋地道:“你倒是心疼媳妇,连女儿都要往后排。”
“连枝身体不好,”韩先转身走出去,“我先出去了,娘。”
且慢……母亲说什么呢?还有,为何这个“韩先”会喊孟连枝为“连枝”?
好生奇怪。
韩先出门没多久,韩啸之又陆续见到了二哥、大哥、孟连枝。两位兄长和记忆中的没什么区别,倒是孟连枝与他记忆中的样子有些出入。
眉眼含笑,神采奕奕。
在他的印象里,她是不苟言笑的人——尽管他并不算了解她,但毕竟也一起生活过好些年。每次他跟她说些什么事情,她就低着头,闭着嘴,一言不发,像个乖乖受训的学生,更别说露出什么笑容了。新婚之夜主动开口和他说话的那个人仿佛不是她。刚成亲那几年,他以为她是有心事不开心,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