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若是兵戎相见,放拓拔凌一条性命,让他回北疆,再也不要回来。”木兮疯了似的摇晃他的手,跪着挪过来,“我也不会再与他联系,只要……只要他还活着……”说到最后已经趴在易水肩头泣不成声。
天边的晚霞即将燃烧殆尽,那些红色的血光烧进了易水眼底,他抱着木兮的肩哑口无言。他又能说什么呢?拓拔凌叛逃是事实,北疆降而复叛也是事实,如今太子抓住机会带兵出征,若是得胜归来,易寒原先的努力都将功亏一篑,可若是战败,战火就会烧遍中原,到时候民不聊生更是他们不愿意看见的。
他正浑浑噩噩地想着,纷乱的马蹄声已经近院前,原来是易寒回来了。
“陛下让我和太子兵分两路,解困城之围。”易寒言简意赅地解释目前的处境,“易水,替我换甲。”
“那……那拓拔凌?”木兮还跪在地上。
易寒的脚步顿了顿:“他就在那座城里。”
“殿下……请殿下开恩。”木兮听了这话,上半身整个匍匐在地上,“饶他一命。”
易水也愁眉苦脸地拉了拉兄长的衣袖。
“我尽力。”易寒终是松口,带着他回屋换了盔甲,马不停蹄地出征,自然还带着易水,不是军中有多安全,而是京城内外有太多眼睛盯着他们,且当今圣上也在暗中观察,易寒宁可自己舍命保护易水,也不愿意将他独自留在城中苦守。
这回当真是急行军,易水衣服穿得厚,也能自己骑马了,随着兄长日夜兼程,三日后与太子几乎同时抵达了被北疆占领的城池。正是他们数月前驻扎的边关,如今已经成了北疆的领土。易寒在城外东北十里驻扎,太子则在西南方向。
大战在即,朝堂上的争斗都被放在了一旁,易寒每日与太子通信商讨军情,亦和北疆的军队发生了数次冲突,各有损伤,战况一时间陷入了僵局。而易水住在兄长的营帐里,每日乖乖地替易寒换药,还会熬些热滚滚的粥。
他们谁都没提拓拔凌,因为谁都不忍心。
这般僵持了六七日,城中粮草即将消耗殆尽,北疆终于按捺不住,开始不断派兵突围,可惜无一例外都失败了,而城中暗哨也放出消息,说拓拔凌准备带兵拼死一搏。
是夜,易水端坐在案几一侧,垂头替一身戎装的兄长倒茶:“相公。”
易寒接过茶碗,贴上来亲他,经历杀伐的兄长身上弥漫着血腥气,连亲吻都比平日粗鲁。
易水微仰着头迎合,含糊道:“明日……明日一定要小心。”
“你怎知是明日?”
“我算过城中的粮草。”易水轻声道,“最多坚持到明日。”
“聪明。”易寒叹了口气,“你能算出来,太子也能,他方才遣人送信,让我守住东城门,因为那里防守最为薄弱,拓拔凌很可能选择从那里突围。”
易水默默地点头:“那……”
“为兄心里有数。”易寒知道他担心什么,“定会想尽方法保他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