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历史学得并不大精细,除了记得少数一些十分重要的日子和事件以外,可以说是对民国一无所知。现在是1927年的7月,她不知道这中间华夏会发生怎样的变故,她只知道一件事——民国的上海,独享繁荣。
虽然,她最开始的想法,是带着谢家举家移民。
但谢家的主事权,从来便不在她这个十七岁的“女儿”的手上。若非是考虑了带她换个环境散散心,和原主的哥哥谢锦言在上海工作的双重缘故。便连上海,锦颐也是去不得的。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的时间,人力车终于在火车站的门口停了下来。锦颐扶着齐玉茹在一旁等着谢峰德给车夫人结了钱,方才一起提拎着几个四四方方的行李箱走进了火车站。
原主是在南京的一个小镇里长大的,镇子里的人并不多,也不常去外地,所以连带着小镇里的火车站也十分的小,十分的冷清。锦颐打一眼望去,便能见到火车站里空间的全部。而就算她再如何张望,这火车站里却也不过只有寥寥数人。
锦颐和谢峰德、齐玉茹三人随意找了个靠近站台的长椅坐下。
齐玉茹因着小脚的缘故,平时走路若非是有人扶着,便会十分费力。可无论是从前家里有仆妇的原主,还是原本在后世便是个大小姐的锦颐,都是鲜少有扶过人的时候,此时扶起齐玉茹来自然便显得不得力了。行走跨步间,原本也只是平常,但于齐玉茹而言,却还是太大。
所以,齐玉茹甫一在木制的长椅上坐下,便一边弯着腰轻轻捶着自己的小腿,一边蹙着两弯柳眉,柔声抱怨道:“小镇里山清水秀的不知道有多好,怎么你和你哥哥一个样子,天天都想着往外跑?”
说着,她直起了身,瞧着锦颐并没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的模样,心中便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她手里挽着方帕,伸出右手的食指来点了点锦颐的脑门,气恼又心疼道:“小姑娘家家的跨这么大步做什么?从前跟个疯婆娘似的,娘说不了你,现在怎么转了性子,也还不知道听听娘的话的?当初娘说了要给你缠小脚,你爹非是要拦我。现在瞧瞧你这双大脚,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话说到这里,齐玉茹便侧过头去,稍显埋怨的睨了另一边的谢峰德一眼。直到看见谢峰德似乎并不愿意同自己就这个话题说上几句,这才又重新用着十分神伤爱怜的目光望着锦颐。
老实说,齐玉茹是个十分漂亮温婉的女人。即便她是那些所谓新青年眼中的“传统女人”,但她温婉如水的气质却仍旧是十分极具吸引力的,这份吸引力是足以叫一些思想公正的人,忽视她是个“传统女人”的事实的。
至少,她吸引了谢峰德一辈子,叫谢峰德除了她,便再没有第二个女人。
如果非要说她有什么缺点的话,那大约便是爱抱怨了,尤其是在谢峰德阻拦了她为原主缠小脚和得知原主去与男孩儿一同上学堂以后。不过,爱抱怨,那几乎便是所有“传统女人”的通病了。或者偶尔也会有让人烦不其烦的时候,但家里的所有人其实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