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死更多的人。
他只说到了东北军的将士们, 却一点也没提到省里的百姓们应该如何。兴许, 他们并没想到日军是来侵略的,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想过百姓们会受到怎样的迫害。兴许,他们也想过了,毕竟“五三惨案”的惨象仍旧历历在目,可是,他们却还是这样决定了。
罗弘毅话说到这里, 锦颐本身又并不愚笨, 自然便也就能够料想到他们的用意了。
其实, 不管他们是仅仅以为日本是来挑衅,还是真正意识到这是一场大规模的侵略,有关“不抵抗”的这一决断,应当都是不会变的。
或者, 这便是政治家和普通人的区别。
一个人站得高了, 要考虑的东西便也就多了。甚至,往往走一步也都还要看三步。普通人可以意气用事,可政治家却不行。他们是不可能仅凭一时意气,便不顾后果的做出任何一个决断的。
就好比拿这“不抵抗”的命令来说吧,由锦颐看来,只觉得荒谬、愤怒和憋屈。可是, 这事不管放到谁身上,又有哪一个当权者是在打得过对方的情况下,还愿意踩在脊梁骨上欺辱挑衅的?
无论日军的目的究竟是他们想象的那样,抑或是锦颐记忆里历史的模样,都已经无需再挂怀了。因为无论如何,只长远看来,他们主张东北军保留实力,都是无甚大错的。
纵使心里有千万种不甘心,但是,人始终是要学会蛰伏和忍耐的。
锦颐不是一个胡搅蛮缠的人,即便心里备受煎熬,她却还是叹了一口气,对着罗弘毅陈述道:“我现在就领着红七连的人回南京去。”
她想,她是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瞧着东北一点点的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的。那么,倒还不如听了高双城的安排,早些回到南京去,眼不见心为静。
反正,她终究有一天是会将那些侵略者给杀个痛快的!
锦颐转过身便走出了罗弘毅的办公室,身上满是锐气。一直到现在,她只要一闭上眼,脑海里仍旧清晰的浮现着李二狗从她身旁倒下的模样。
*
所有的大街上都没有人,整个夜晚,响彻着所有人耳际的枪响和炮鸣,使得第二日的沈阳,变成了一座空城。
锦颐趁着那些日本人还没来得及封锁火车铁路的时候,甚至不敢回头再多望一眼,便领着红七连的士兵们搭乘上了离开的火车。
他们这一帮子人,离开南京的时候,个个都是意气风发,只觉得这次任务不在话下。等到他们回到南京了,却全都变得沉默了。
倒也不是他们害怕战场了,相反,北大营一战,他们击杀了多少日本鬼子,心里便有多畅快。那些真正令他们感到难受的,是他们竟然在这样的时候离开了沈阳。
一行人低迷的心情一直持续到回到南京的军营里,直到瞧见锦颐刚一走进部队,便被高双城一早派来候着的士兵叫走,才渐渐消散了许多。
“这是怎么回事?”
红七连的士兵们纷纷疑惑道,只有韩越一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皱起了眉头——
因着同锦颐私交甚好的缘故,整个红七连的人里,只有他是知道高双城是给锦颐通过电话的。而他们在那一通电话里所谈论的,平心而论,并不是什么令人愉悦的内容。
所以,他下意识的便觉得高双城这次把锦颐叫去不会有什么好事了。
跟着传话士兵离开的锦颐如同韩越一样,心里隐隐有些不太好的猜测。但她的脸上,却又半点没有显露出来。
“报告,教导员,红七连连长来了。”
那传话士兵敲了敲高双城办公室的门,见高双城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从始至终,高双城都在用着手中的钢笔,不停在信纸上书写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