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始终没有从锦颐的身上划过。
想了想,锦颐还是首先开口试探着问道:“教导员,你找我?”
沉默半晌,高双城好像终于写完了手上的东西一般,许久后才放下了钢笔,双手交叉着,抬头对锦颐问道:“你知道你这次做错了什么吗?”
刹那,锦颐便知道,她的预感是准确的——
高双城,是为了她在北大营领着红七连煽动北大营将士抵抗一事才叫她来的。
抿了抿唇,锦颐心里很清楚高双城是想要自己给出一个什么答案。可是,就这一件事而言,她并不觉得自己又做错什么——
不管那些政治家们的心里打着什么算盘,难道北大营里七千多将士的生命就不是命了吗?他们有什么理由去剥夺他们生存的权利?
有些事情,她可以为了大局去假装看不见。可是,她却没有办法去哄骗自己的良心。
高双城见锦颐沉默,神色有些凝重,“我可以理解你的想法。举凡是从国民军校里出来的军人,无不是抱着保卫华夏的热忱。可是,鲁莽害人。要是换作你,你是要选择牺牲一部分人去不抵抗,还是选择牺牲全部的人?”
面对着高双城的又一个问题,锦颐仍旧不答。
世间之事,十件里,总没有一件是能够尽如人意的。这一点,她在沈阳一行之中,了解得前所未有过的透彻。
高双城见锦颐没有反应,也不强求。松开了两只交叉在一起的双手,他从桌面上拿起他刚刚书写着的信纸,递到了锦颐的面前。
这是什么?
锦颐抬手从高双城的手里接过那信纸,垂眸将那信纸的内容扫视了一遍,有些不能诧异的问道,“处分通知?”
“没错。”高双城点头承认了锦颐没有看错,“因为你擅作主张,未经请示便擅自行动,严重违反了军纪军规的缘故,营里准备给你处以暂时停职惩罚以示处分。至于停职多久……”
高双城顿了顿,而后又接着道:“虽然你的这一行为并没有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红七连的士兵们也无一人损伤,但因为你这情况太过恶劣,所以营里综合考虑,决定将你停职四个月。在这四个月里,你自己好好反思反思。”
锦颐听着高双城说完,手里捏着处分书,张了张嘴想辩解什么,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她已经“违反”军纪军规一次了,如果再对营里的处分指令发出什么质疑,岂不是又“违反”了一次?
“是。”
锦颐对高双城敬了个礼,将信纸折叠好握在掌心,便直接离开了高双城的办公室。
她迈着退往寝室走去,却没想到,才刚一进院子,她便瞧到韩越倚在在自己寝室的门框上。
“你怎么来了?”锦颐问道。
韩越同时也看见了锦颐。他立马站直了身子,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先是问道:“锦颐,你怎么样?教导员找你过去什么事?”
“教导员通知了一下营里对我的处分。接下来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