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人知道了。”植田吉三郎思忖了一会儿,最终说道。
他没有明确的说他决定了什么,但在场的几人都知道,他这是默认了锦颐后面的那一个条件。
张腾宇全程就这么看着锦颐提着条件。但是,说实在的,饶是他见过的市面不少,但凭着华夏同日本二者间的地位,他最多也只想到了会让日方作出赔款上的退步罢了。
所以,即便锦颐用来谈判的方法,不过是给出了类似于“非A即B”心理暗示。看起来简单,但因为在场的人都没料到,却又显得极其的难能可贵。
“既然如此,那就等植田司令按照我的要求拟好了协议后,我们再另约时间吧。届时,希望两位领事还能出场见证。”
一边说着,锦颐一边领着张腾宇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军中事务繁忙,这舞会我就不再参加了,希望你们玩得高兴。”
正了正军帽的帽檐,锦颐也不多等罗伯特、莱恩和植田吉三郎再多回应自己一句,便领着张腾宇转身离开了。
“你……是谢小姐?”
锦颐同张腾宇穿过无人跳舞的前厅,正预备跨过前厅,从走廊里离开,便忽然在前厅与走廊相连接的地方被人给叫住了。
皱着眉,锦颐顺着那声音的方向,狐疑的转过身去,便见一年约五十、却精神奕奕的洋人,同样十分狐疑的望着自己。
这洋人,她必然是见过的。锦颐确信,因为对她而言,那洋人是十分眼熟的。
她并不认识几个洋人,所以,将眼前人的模样从脑海的记忆里调出来,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
于是,锦颐仅仅是思考了一小会儿的时间,便对着那洋人淡然的点了点头,唤了一句,“布鲁斯局长。”
合乐里事件对她而言,是一件很难从记忆里消磨的一件事情。那是让她第一次切切实实的产生了想要救国想法的事情。而在这一事情的记忆里,工部局局长布鲁斯给她留下的记忆,全然是不美好的。
并没有什么想要同布鲁斯“叙旧”的想法,锦颐转过身,便又接着离开了。
“咦?谢锦言先生是不是有个妹妹叫谢锦颐来着的?”
“啊!对了!我想起来了!三年半前,不是有个很有名的谢锦颐先生吗?可是……谢锦颐先生不是写文章的吗?”
听着身后的那些窃窃私语,张腾宇很诧异——
他对文坛的消息并不留意,从前倒是有猜到锦颐在参军之前会是个文人,毕竟能考上国民军校的,大多都是文人出身。可在今天之前,他真的没有想到过,她在参军之前,竟是实实在在的出过名的。
走出了英国领事的公馆,张腾宇想了想还是没有问锦颐有关于以前的事。
直到坐上了回去的车里,他才在副驾驶位上,透过身前的镜子,望着锦颐道:“今天过后,整个上海都会知道‘第十九集团军’换了个新司令。国民政府那边,怕是瞒不了多久了!”
“是瞒不了多久了。”锦颐说道。
“万一让那群日本鬼子知道了这消息,不跟咱们签协议了,那咱们今天谈的内容不就全都白瞎了吗!”看着锦颐似乎并不将消息的走漏当做一回事,张腾宇皱着眉说道。
“那是那群日本鬼子们该急的事。” 同样将目光放在车前的镜子上,锦颐如此说道。
现下,那些日军几乎被他们打得只能在上海的边边角角处待着。他们如果想早些在上海重建军营,首先便得把这停战协议给签了。否则,战争都还没有停止,他们铁血军凭什么要对他们一群没人性的家伙手下留情?
所以,那群日本鬼子们应该比他们更急!
“那国民政府的那帮人呢?”
张腾宇试探着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