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件摆放的位置,是和他们离开的时候一样。只一眼,便叫他回想起自己和锦颐在这房子里笑闹的时候。
瞧,那餐桌还摆放在那儿。
那时候,自己就是和锦颐坐在那儿,小心翼翼地在爸爸的面前耍着小心机,原因却只是为了让她去听自己的一堂课。
他强硬地迫自己挪开了视线,不想让自己沉陷在过去的回忆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这才稍稍安心地向着楼上锦颐的房间行去。
站在门前,他轻轻地推开门。
在门推开的刹那,看见正对着房门的书桌上,摆着厚厚的一摞笔记,谢锦言忽然就觉得,也许,锦颐临终前留下的那句话的答案,就在那些笔记里。
或者是最终要靠近答案了,他的心里有些慌乱,脚步有些沉重。
他坐在那个锦颐曾经无数次坐过的椅子上,做够了十足的心理准备,这才颤抖着手,将手伸向了那些笔记中最上面的一本——
“战争要来了!战争要来了!我必须得做些什么!”
“殷红的血充斥在我的双眼里,我被无数的尸体包裹着。我杀人了,但我的心里却无比畅快!我是一名战士!我是华夏的战士!”
“在这样的军队里,我真的是在华夏而战吗?我真的还能为华夏而战吗???”
……
第一本笔记里,几乎记述了锦颐从报考国民军校,到做出创建铁血军这样一个举世哗然的决定时,所有的心理过程。
这是锦颐的从军笔记。
看完了笔记中的第一本,他在心里这样断定道。
可是,锦颐为什么要让我来看她的笔记呢?
怀着这样一个疑问,他把那些笔记一本一本的看了下去——
在那些笔记的记述里,锦颐一开始还会纠结、还会隐忍、还会举棋不定。但随着她笔下的字迹越来越锐利,她的想法似乎也越来越坚定了——
那已经是铁血军在对日抗战中几度凯旋的时候了。在坚定的想要祖国领土完整的同时,她甚至开始了对未来的展望。
她说:“快了,那个繁荣昌盛的、没有战争的华夏就要来了……”
她说:“希望东北回归的那一天,天气也是这样的阳光明媚。”
她说:“等新华夏真正成立的时候,每一个五星红旗升起的早晨,我都要放声的高歌!”
……
在她的设想里,每一个华夏的国民都应该要为生长在红旗下而感到自豪,人与人之间没有那么多的等级观念,大家是平等的,科学的进步是日新月异的。不会再有哪个国家再敢轻易小瞧华夏,因为在那时候的国际社会,华夏已然是一个国力强盛、有着绝对话语权的世界大国。
锦颐为什么要让自己来看她的日记,来看她的这些设想呢?
谢锦言的心里隐隐约约的有了一个猜测——
就像她一样,自己一心想的也是拯救华夏,根本就没再想过别的。她怎么就能确定,自己能够成为哪个能建设出她心里设想着的那个华夏的领导人呢?
谢锦言心里苦笑,既为锦颐临在死前的最后一秒,还把所有的思绪精力奉献给了华夏,又为自己肩上忽然被生硬套上那一副重担。
“锦颐她……有没有跟你说过‘五星红旗’意味着什么?”
浑浑噩噩间,忽然想起了锦颐的从军笔记里,那个屡次被提及的、似乎更像是一种具有神圣象征意味的名词,谢锦言落后了几步,等到护送在棺椁后方的张腾飞和韩越走到了自己的身边以后,忍不住开口问道。
张腾飞和韩越神色平静地低垂着头,向前走着,对谢锦言的出现并不感到意外。
现在,整个铁血军的人,大抵是没有多少人再对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