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将军’的诨号。”
透过离得很近的垂旒看, 皇帝又像起那个慈爱的父亲:“我的小阿盼,卷进来了,就勇敢点, 不用怕,学着长大吧。这件事虽然难看,但是对手不过是一个罗逾。”
杨盼心里轻松多了,在皇帝怀里点了点头。
但是皇帝紧跟着道:“这件事捂不住,我肯定要问责了。”
“怎么问责?”
皇帝说:“从你开始,到那个宦官,到西苑的侍卫,所有知道起末的、参与进来的,都要问责。才能给天下一个交代。”他目视杨盼:“阿盼,尤其是你要担责。其他人分量太轻了,不足以为天下观。”
杨盼战战问:“我倒罢了……他们……他们呢?会怎么问责?不会……要杀人吧?”
皇帝淡淡道:“为外人杀自己人?不会的。也就打一顿、贬一贬罢了。”
皇帝的御辇驶进西苑那片白石墙里,吩咐侍卫们打开了门闩。
建德公皇甫道知的尸体已经停在门口,恶臭阵阵。
皇帝皱着眉,却也没有掩鼻,问左右道:“天已经凉下来了,难道那么快尸体就腐败了?”
一直值守在白岗石墙里的几名侍卫忙单膝跪下答话:“回禀陛下,这不是尸体腐败,是建德公最后几天吐泻不止,来不及为他洗换,便溺和呕吐物这几天散发出这样的味道。”
皇帝默然了一会儿,才“嗯”了一声,目光瞥向一旁站立的罗逾和李耶若。
李耶若不得不站在露地里迎候皇帝,但是这里的恶浊气味,已经熏得她几乎要升天了。她手执一柄已经不该再用的纨扇遮着半边脸,既是抵挡气味,也是免得在场的男人太过直接地看到她的脸。
罗逾脸色发白,神色却很平静,丝毫没有这个年纪的少年应该出现的恐惧或悲恸。
皇帝下辇,负手慢慢走到两个人面前。李耶若已经梨花带雨,突然间跪地道:“陛下,妾一万分知道自己的错了!求求您,让妾离开这里吧!……陛下,我怕……”
皇帝对她冷冷地笑了笑,没有任何回答。
接着,他的目光又转向一旁站着的罗逾。
罗逾见李耶若跪下来了,犹豫了一下身子一矮,正打算也跪,皇帝一把揪住了他,而且揪的是领子。
皇帝笑着说:“你身子别矮哈,朕还有话问你。”
清隽的小少年,在孔武有力的皇帝手里简直是小鸡仔一般,半是提溜着站着,一股俨俨的压迫感扑面袭来。
皇帝一直是笑容,显得他粗鲁的动作也不算特别失礼,反而是玩笑一般。他松手拍拍罗逾的肩膀,拍得他身体一仄,然后说:“建德公怎么会死的?”
罗逾呼吸略微粗重,说话倒还平静:“上吐下泻,体虚不耐,有没有及时延医用药,就亡故了。”
皇帝笑道:“怎么会上吐下泻呢?若是时疫,你们不是好好的?若是受凉,难道门窗竟然会没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