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一拜,求得平安福祉。
杨盼对佛教不算笃信,拜一拜的需求并不及登山出了一身汗的她,想再坐下来好好喝一点水的欲望。于是,还没等住持前来拜会,她先对门口迎候的小沙弥说:“我一会儿再去前头大雄宝殿拜佛,先找个地方让我坐下来歇一歇脚。”
庙宇不大,无法容纳很多人到后堂喝茶,杨盼还没开口安排侍卫,罗逾先说:“公主的水瓶和杯子在我手里,想必公主也用不惯其他人用过的杯子,喝不惯山上直接打的泉水,还是我把水瓶和杯子带进去吧。”
理直气壮就跟着杨盼和王霭进了延客的后堂。
人家虽然被发落到军队里“学习”,到底身份上还是西凉右相的儿子,王霭又因为他今天几次出手相助,都帮得很在地方,对罗逾也格外客气,笑着对杨盼说:“罗郎君到底在宫里伴读,对公主的喜好挺了解呢!”
杨盼已经摘掉幂离,听了这话突然觉得好不对劲,瞪了王霭一眼,王霭顿时一愣,也不知那句话说毛了她,伸出两根手指不自觉地挠起头来。
杨盼感觉自己好像瞪错了人,又转眼瞪了罗逾一眼。可惜斜目瞪人,总带着一些娇美的羞涩可爱,罗逾对她一笑,说:“也谈不上了解公主。其实,倒是公主了解臣更多呢。”
“哦?我了解你什么?”杨盼不知她的斜飞一瞟对于罗逾是多么动人的表情,凶巴巴的语气虽然一如既往,他却有些误会了。
罗逾笑道:“公主不是知道我怕各种各样的虫子?那时候拿蜘蛛吓唬我,倒不知公主是怎么发现的呢?”
杨盼顿时语塞,好一会儿才说:“哪个知道你怕虫子?大男人家还怕虫子,也是少见的!”
他们两个小儿女一般互相嗔怪着,一旁作壁上观的王霭终于感觉出不是滋味儿来了。他摇了摇银瓶,对罗逾说:“罗侍卫,瓶子里的水不多了——天气热,没料到会喝得那么快,怕公主一会儿还要喝水,你从我的皮水囊里灌点到瓶子里。去吧。”
罗逾看了他一眼,也不顶撞多话,点点头拿着瓶子出去了。
他回来时已经过了很久了,听见客堂里王霭正在跟杨盼说话,说得滔滔不绝的,好像木讷的他被调了包一样:
“……说起读书,臣确实颇有心得的!是阴谋,才是阳谋,打仗作战,偶尔用一用阴谋也就罢了,大部分时候还是得用阳谋来振士气,寻路线,定水源,打围城战、突袭战、巷道战……陛下曾经跟我阿父讲过许多,后来也跟我讲过许多。纸上得来终觉浅,还是亲自去战场上试一试,才知道深浅,才知道这些阴谋阳谋该怎么用……”
……
“譬如吧,这战场的选择就极其重要,咱们这次围困武州,因为要速战速决嘛,不能慢慢围城等他投降。要奇袭,首先是示弱,把敌军骗出来,然后骗倒适合我们作战的地方,再寻我们方便的队形,或两翼,或前后,打得他措手不及,而且无力抵抗……”
……
“公主要是不喜欢听打仗,臣也可以给您讲守卫啊!守卫更是学问啊,天下无不克的险关,千险万险不及人心。就说咱们建邺吧。山环水绕,西北濒大江,北依覆舟山、鸡笼山和玄武湖,东临钟山,西有石头山,南阻秦淮河,真是兵家守成的宝地啊!自春秋起,吴越之战,这里就是必争之地,后来到了两汉和两晋……”
他突然停了嘴。
罗逾撩起门帘进门,看到杨盼撑着头,打了好大一个瞌睡。
王霭有些尴尬,对罗逾笑笑道:“呵呵,我也是不会说话,把她当咱们军营里的参事呢!她听这个也没用,对吧……”
罗逾面色倒挺凝重的,忖度了一会儿笑着说:“本来呢,叫我去雍州学习,我心里还有些不愿意,今日听王参领的一番话,突然觉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