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菩萨烧身供养,像萨埵王子舍身饲虎,像雪山童子舍身予罗刹等一样,肯在四十九天内以自己的生命相殉,就会给那死去的人一个机会。”
杨盼心里轰然。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呆呆地问:“什么样的机会呢?”
罗逾笑着摇摇头:“我也没试过,我也不知道。”
杨盼又问:“如果是你,你会选择为一个人以生命相殉吗?”
罗逾不由笑道:“现在是还没有想过。”
杨盼只觉得心里百味杂陈,将来……将来的事情在现在还没有发生。可是她看着他真挚的一张脸,笑得美好的模样,不知道再说什么、再问什么才好。
回到太初宫,杨盼一直恹恹寡欢,皇后悄悄问:“哎,你觉得王霭这孩子怎么样?我觉得挺好。”
杨盼没精打采地说:“不怎么样……”
沈皇后追问道:“不怎么样是怎么样?其实我觉得那样的实诚孩子比罗逾好。”
杨盼仰起头,带着些哭腔说:“他是实诚,他也很好,可是阿母,你当年是因为阿父是个实诚人,才铁了心要嫁给他吗?”
沈皇后给她问了个大红脸。
她丈夫杨寄,当年是秣陵巷陌里有名的游手好闲的小赌棍。他小时候就没爹没妈,跟舅舅在赌场里混饭吃,后来一场大赌输光了家里房子,却又机缘巧合到了沈家求助。谁会料到世事动荡变迁,小赌棍成了皇帝,她成了皇后——在她嫁给他时候,大约想着他哪一天能戒了赌,安安分分跟着她父亲学杀猪,学到养活自己的本事,将来两个人开一个摊子,养两个孩子,在乱世里能有口安生饭吃,也就心满意足了。
沈皇后气归气,又不得不承认人生和天命是有玄乎的地方,她年轻的时候要是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应该在秣陵的哪家裁缝铺里做老板娘?或者嫁在哪个手艺人家做作坊娘子?
但是,她恨恨地戳了杨盼一指头:“不听话,拉倒!将来的人生反正是你自己过!”
不说还好,一说就把杨盼的泪花出来了,她哭天抹泪地说:“阿母,我想听话啊,可是我的心不听啊!”
孩子总有长大的一天,总有她开始有了自己独立想法的一天,她的羽翼尚未丰满,可她的心已经想飞了。沈皇后寻思自己年轻的时候,唯剩一些对父母的愧疚。
此刻,她倒是抹去女儿眼角的泪花,叹口气说:“父母的意见也不总是对的,你也需要有自己的考量,但是我听你阿父说,罗逾确实不是表面上那么单纯,你总得真正认识这个人,才能决定该不该喜欢他。”
母亲说的话不错,杨盼心里的摇摆也略定了些,决定找点其他事情,先摆脱罗逾对她的影响。
第二天下午到二舅沈岭那里,像以往一样陪他整理上一朝的史料,常常是舅舅拿一大摞史官记载的起居注等研读,杨盼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