蔼,两天没有好脸色。杨盼和杨烽也乖乖地躲在行宫后面的屋子里,不叫不出门,唯恐触了阿父的霉头。
第三天,皇帝身边的宦官过来叫太子过去。杨烽紧张地问:“阿父叫我干嘛?他心情好不好?”
宦官一摊手:“奴是什么名牌上的人,敢过问陛下的事?不过陛下今日早晨吃了两海碗牛油汤饼。”
皇帝每日练武不辍,早餐多吃点不仅可以说明心情还行,也可以说明肚子饿了——也就是基本不能说明问题。杨烽拉着姐姐的手:“阿姊,你陪我去吧。我害怕。”
杨盼拗不过弟弟,加之这一阵也够心疼他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叹了口气跟着他一起到前头皇帝办事的地方。
皇帝不在大殿,而在箭亭。
全国各座行宫几乎都有箭亭,其实也是一座屋子,不过四面通透,可以看见外面的情景;而外面通常是一片靶场,并排放着十个草扎的靶子,靶心红彤彤的。
皇帝喝着茶,兴致勃勃指着某处叫儿子:“阿火,你看,这姿势才叫利落!”转脸看见杨盼也来了,倒愣了片刻,才说:“你不去陪陪李耶若?”
杨盼心道:李耶若又不会挨打,可我弟弟会啊!这阵子你老虎似的,把弟弟吓得跟耗子一样,我得保护他啊。正打算说什么,突然意识到:这是皇帝想赶她走啊!她立刻把目光看向箭亭外头。
一排人,站在线后,只能看到十个背影。
只听一声令下,十个人挽弓搭箭,弓弦一扣,顿时拉得如满月一样。皇帝评点:“这是十石的硬弓,若没有把子力气,很难开弓。但是弓能张得开,箭的程才远,杀伤力才大。”
十个背影都显得英气勃发,紧身的胡服被肩胛的肌肉绷紧了,显出蜂腰猿背的身形。随着参差的弦响,“嗖——”“嗖——”的几声,箭便已经落在前面的靶子上了。
几个人都是高手,无一脱靶,但得最好的,是左起第二个影子:他的箭正正好好插_在靶子正中的“羊眼”上,而且不歪不斜,不颤不抖。拔箭的小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的那支箭拔_出来,都不由“啧啧”两声。
杨盼心里起念。
但是那身影和一年半前又大不一样了,她也不那么敢认。
何况,她本来就只是来陪弟弟的,又不是来找罗逾的。
皇帝说:“阿火,你去找得最好的那个讨教讨教。”然后拉着杨盼说:“阿盼,你跟我来。”
杨盼挣了几下。
皇帝的手跟火钳似的,不挣扎不痛,一挣扎就被卡死了,一动就跟要断掉似的。
杨盼只能放弃挣扎,被动地跟着走,但是对皇帝的欲盖弥彰深表不满,一张苹果似的脸蛋顿时皱起来,明显的嗔怒。
皇帝把她拉到离箭亭很远的一座小阁里,才撒开手。
杨盼揉着腕子,气呼呼说:“阿父怕我看见什么?”
皇帝正色说:“你和罗逾,有可能么?”
“没可能。”杨盼答得斩钉截铁。
“那你心心念念要见他做什么?”皇帝声音高了点,“你有王蔼,还有沈征,不够挑么?”
他接着来了最无情无理的一句:“不够挑,我帮你再找!咱们大秦的男人,不信挑不出合适的来!”
杨盼心底里叛逆的小火苗顿时烧了起来:我不会和罗逾在一起,我这辈子还想要自己这条命!可是,罗逾被你当贼防着,我不想也被当贼防着!
她几乎要迸出泪花来,颤着声音说:“我没打算跟罗逾怎么样,就像我也没打算和王蔼、和阿征怎么样一样!我这辈子不嫁人,宫里容不下我,建邺总有庵堂、广陵总有庵堂!”
皇帝被她说怔住了,过了一会儿怒气勃发,指着箭亭的方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