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话道,“不过是北燕要挑唆西凉与我们不睦——只是大概他不知道,李耶若心里最恨的就是西凉的皇帝。那么,罗逾的剑被王霭带过去,为什么呢?”
皇帝没有瞒着一双儿女,淡淡道:“为了结交柔然,嫁祸罗逾——既然这不是个受宠的皇子,一直被丢在外头不闻不问的,我们拿他作为质子也没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另作他用。”
杨盼刚刚还颓着的神情,一下子点燃了一般,只是火力太旺,将目光中的水雾一下子凝作泪光,将落不落的:“阿父的意思,黑锅让罗逾背,着他与北燕皇帝决裂?以后,他就有家不能回?那他未来……”
皇帝微微冷笑:“未来,他能死心塌地归顺,我自然不会亏待他;若是有异心,阿盼,你说我该怎么办?”
果然是将罗逾入了绝境:站在他的立场上,若是母亲被牵连,做儿子一辈子都恨自己。所谓“死心塌地的归顺”,大概要么无耻,要么做鬼。
杨盼此刻一点报复罗逾的快意都没有,倒有点心疼他,想为他落泪。
皇帝对太子说:“你先出去,在尚书省临时办事的地方盯着点,有王蔼的消息就立刻回报我。”
杨烽赶紧应了一声“是”,一溜烟儿出去了。
皇帝停了一会儿,对杨盼说:“王蔼此行,也是九死一生。临走前我问过他,若是失败了,可能会丧命,要回头,还来得及。他没肯。”
杨盼这才从为罗逾的感伤中抬起脸:“王蔼送亲之外,还要做什么?结交柔然?”
皇帝说:“送亲是皆大欢喜的事。他之后,要以买马为名,穿过北燕最荒芜的戈壁,再拿罗逾身份象征的佩剑,冒以北燕五皇子的身份,联络柔然合谋攻占北燕西北的土地。”
“陷害罗逾谋反他的父亲?”
皇帝简单地“嗯”了一声:“我这里的第二拨人,则从西凉进发,联合柔然,削弱北燕的实力。内忧外患,不消一年,就能虚耗北燕的物力财力,等他不得不十人九兵之时,就是最无力迎我当头一棒的时候。”
这就是所谓的“远交近攻”了。扶持敌人的敌人,就是兵不血刃地克敌制胜。
他志满踌躇地微笑着,目光瞟向一直放在他屋子里的那个巨大的沙盘。前朝丢失的国土,他要取回来!
如果这里面没有掺和着罗逾,杨盼会为她帅呆了的父亲大人拍手叫好。
政治上尔虞我诈,国家间你死我活,明面上一片浩荡天日,暗地里从没有什么道理可讲。把臂言欢,互结姻缘,都是假的。
杨盼喁喁追问道:“除此之外,就别无他法了?罗逾,就注定成一枚弃子了?”
皇帝半天没有讲话,最后反问:“你那么喜欢他?”
杨盼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一直凝结在眼眶里的泪光滴垂成眼角的一颗珍珠。
皇帝似从胸臆中叹息了一声,最后把女儿拉到胸怀里搂着,笑着说:“我的小阿盼长大了!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