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不好,着了别人的道儿。不过没对不起你,你放心……”
他想了想,说:“给我倒盆冷水来。”
杨盼忙吩咐外头倒水,倒春寒的日子,见罗逾猛地把脸浸在凉水里,杨盼差点叫出声来,但看他在盆里埋头一会儿,重新抬起头来,额发已经被浸得湿漉漉的。
“你干嘛呀?”
罗逾看看她,叹口气,又把头扎进水里。三次一来,他冷得直打哆嗦,火烈的感觉似乎消失了。
“清茶。”他闭着眼睛,擦着脸上的冷水说。
杨盼只能依言给他倒茶,他“咕嘟咕嘟”一口气地喝,发梢的水滴滴答答的,脸上那点红晕渐渐淡了,却吸溜起鼻子来。
他甚至仍然不敢看杨盼,低着头到梢间,把自己往被子里一裹。
半夜里,喷嚏不断。早晨,床边一堆擤鼻子的软纸。
杨盼看他没精打采,慵懒靠着床边枕屏的样子,想怪他又没说得出口,只能道:“你也是自己作死!什么事解决不了,非把自己弄着凉了?我叫厨下给你煎神曲姜汤去。”
暖暖一碗姜汤下肚,身上舒服了些。酒劲过去,他也不似昨晚上似的血脉贲张、精气上头,在被窝里赖了一会儿,享受着妻子温柔的双手在额头上抚来抚去,心里终于好过了些。
“阿盼,”他小心地看着杨盼,期期艾艾跟她交代,“昨晚我没防备,喝了一杯清荷送来的虎鞭酒,所以浑身燥热得不行。不过,我没跟她怎么样,真的!我是忍着回来的,我向你发誓。”
若是“怎么样”了,就不会有昨晚上这样把自己浸冷水里的尴尬局面了。杨盼轻轻拧他的面颊:“我才不要听你发誓!反正就怎么样了,我也看不出来。她跟了你这么久,耐不住也正常。你么,也一样,我就忍忍吧。”说罢,那双顾盼生姿的眼睛向上翻了翻。
罗逾又羞又愤,揭开被子说:“我这就去杀了她。”
“哎!”杨盼要拦他,看他已经蹬了鞋,披件衣裳就健步如飞出门了,索性也不拦他,把自己用斗篷裹裹好,慢悠悠散着步到门口问:“殿下往哪个方向走了?”
罗逾健步如飞,当然是到书房。门还从外头锁着,他问门口的亲兵:“里面人还在?”
那亲兵道:“是呢。哀哀地低泣了一夜。”
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罗逾沉默了一会儿,对那亲兵没好气说:“多话!把门打开!”
清荷倚在门墙边的地上坐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向上瞟过来,以往那些清丽的巧笑全数不见了,却也没有罗逾在母亲脸上习见的恨意。她擦擦脸上的泪痕,一句话不说,慢慢起身,努力抚了抚皱成一团的碧绿色衣襟,向他敛衽为礼。
罗逾道:“你在宫里那么多年,应当知道,魅惑勾引主上,罪在不赦。”
“奴婢知道。”她很快答道。
罗逾倒不意她这么直接,愣了愣,把手里攥着的一团白绫抛到她面前:“赐你。”
这姑娘却突然起了犟性一样,抓起那条白绫,不屈不挠绕到罗逾身前拦住,把白绫塞回他怀里:“殿下杀奴婢,奴婢含笑领死。奴婢信佛的人,自尽会下三恶道,下一世不得为人。”她再次仰起脖子,绿色交领间露出一片白皙:“殿下用刀用绳,奴婢都甘之如饴。”
罗逾竟后退了一步,不晓得这平日里温婉的女郎怎么突然间有这样咄咄人的一面,倒不可小觑她。
“逾郎!”杨盼也到了书房外头,见这情景,跺跺脚说,“算了算了,你们北燕规矩有这么重么?”
罗逾把呆着头正在傻看的几个侍卫遣出书房院落的门,才低声说:“她是我父汗派在我身边的人,你难道不晓得?如今都敢色_诱我了,谁知道下一步做什么?我的沙盘她看得懂,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