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也是够辣的……”
清荷眼睛里泪珠一大颗一大颗地滚落下来,颤着嘴唇好半天才说:“不错,奴婢是陛下派的,陛下是叫奴婢看着殿下……可是,我早就已经叛变了……殿下不能见容,奴婢是愿意死的……”
她捂着脸,哭声低而绝望。
杨盼摇摇罗逾的手:“算了吧。”
她有时容易心软,自己也觉得是毛病,不适合在复杂的宫廷朝堂生存,但是这“毛病”难改,清荷的表情,实在找不出破绽,她大概就像前世的杨盼一样,陷在爱里头拔_不出来了。
罗逾还在纠结,清荷却抬起脸来:“魅惑不魅惑,原也在主上的嘴里。若是爱的,如殿下的娘亲,再嫁又如何?顶着一世的骂名,阖宫的嫉妒,也事事都是对的。若是不爱的,如那位连名号都没有的九公主,便是无_耻宫人的女儿,皇家血脉也不值钱。”
罗逾脑袋“嗡嗡”的,觉得她这段话里哪里不对,但就这么飘忽而过,隐隐就在脑海中盘旋,但就是找不到不对劲的点。
他怔怔的好一会儿才问:“九公主就是随我阿娘和我住在靖南宫的环环?两岁就夭折了的小公主?”
清荷冷笑两声,根本不接他的话,不答他的问题:“殿下但知我是陛下派来的,可陛下的心意,我的心意,你一个都不知道!不错,没有谁是天上神佛菩萨,能事事洞察,咱们肉眼凡胎,目光里头只有眼睛前面,以为自己行的是对的路,所以一条道往黑里走,不死不休……殿下以为自己所知所见都是真的,可惜呀可惜……”
杨盼心念一动,伸手握住了罗逾颤抖的手指,然后朗声对清荷说:“清荷姊,你刚刚说的有几句话,我不懂。”
清荷看着面前这位天之娇女,也只有知道自己即将要死了,她才撒开一切压抑的情绪,敢于妒忌她:“王妃不必懂。奴婢虽然卑微,清白也没了,感情也不敢想,但是,还是可以死得有尊严的。”
杨盼知道她此刻情绪已经将近崩溃,不敢再激她。但是,这是一个心里有谱的女子,她还用得上。她又摇了摇罗逾的手:“逾郎,喜欢别人,也不是错;用点小心机,也不是不可恕。”她低声说:“你想想你自己……”
他在南秦时,费尽心思接近、讨好杨盼,跟这时候的清荷比,或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罗逾总觉得刚刚清荷那段话里,有某一处不对劲,但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是哪里。正在懊恼着,也觉得还不是杀她的时候。他本就不是嗜杀嗜血的人,此刻就坡下驴,说:“我饶你一次。但从今后,你老老实实在后院的婢女房里待着反省,如有任何让我生疑的地方,你也不要怪我心硬。”
清荷仿佛也并没有感激他,呆着脸似乎在想心事,最后对杨盼敛衽一拜:“多谢王妃求情。”
接着又看着罗逾,说:“陛下派奴婢随着殿下,不是所想的那么糟糕。陛下这个人,恩怨分明,也不是殿下想的那样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