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力。清荷略顿了顿,便伸手打开了匣子。
她的眉头皱了皱,朱唇微启,似乎要说什么,但是旋即目光闪动,是犹疑和怔色,仿佛也是疑惑难解。
杨盼用父亲教给她的识人之法,仔细观察她的细微神情,然后看着清荷默默关上了匣子,跪坐在原地发了会儿呆。她也不去打扰清荷的发呆,而是终于等到了清荷亲自开口。
“这是皇甫中式,也就是殿下的母亲。”清荷说。
杨盼咄咄问:“这个人我在南边时认识,她怎么会是殿下的母亲?!”
清荷斜乜过来,少顷笑道:“这我就不能说了。王妃既然心里有数,问也没有意义。”
自然是皇帝叱罗杜文首肯,甚至就是他的主意。
杨盼点点头说:“你不能说,我不勉强。现在父汗杀了逾郎的母亲——甭管是真是假——对逾郎而言,只怕是绝大的打击。我也是问计于你:怎么办?”
清荷此刻露出了一点怅惘:“照理说不会,陛下留着她,不过就是想着控制殿下不反抗、乖乖听话。陛下还曾说……”她戛然而止,把半句“陛下还曾说”的话咽了下去。
不能说,也无用。杨盼今日也见识到清荷的骨性,知道这不是一个可以威的女子。她叹口气道:“其他我也不担心,只担心逾郎见到养了他这些年的母亲的首级,整个儿就会崩溃掉。只是我也奇怪,怎么会有人连自己母亲都会认错?”
她也斜乜着清荷:“逾郎的亲娘,曾经宠冠后宫?”
清荷缓缓摇头:“那时候我还在家做无忧无虑的女郎呢。宫里传说过那位宠妃,可惜我没入掖庭的时候,她的名字已经不许提了。”
杨盼又是一声长叹。
清荷想起罗逾,不知怎么,既不恨他,也没有再对他存有欲望,但是心里翻涌起的是心酸与不舍。她点点头,对杨盼说:“到时候,奴婢想法子劝劝他吧。”
她把匣子的盖子盖上,推回了柜子底部的暗格里,最后说:“这东西不能久置。除非能瞒一辈子,否则,殿下……总得过这一关……”
他们的殿下,此刻浑然不觉有这样一条可怕的“军报”已经送到了他的书房里。
罗逾正在外花厅,接待一位至关重要的来客——他的父亲派给他增援的拔什罗将军。
这位将军手控二十万大军,对罗逾这位皇子殿下自然是恭恭敬敬的,在花厅里斜签着身子侧坐着,小心翼翼地回复:“殿下说得是。柔然与我们不睦多年,虽然偶尔也会攀个亲,边境上做做生意,但是末将在边境这些年,大大小小的仗一年总得打几场,也实在因为他们彻头彻尾游牧,纵使是汗王,管理也松散。好在六殿下已经救出来送回平城了,柔然这里又跟我们翻毛,咱们狠狠揍他也没有后顾之忧。”
罗逾斜倚在高脚椅上,一手撑着头,表情颓丧,时不时地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