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倒像豢养的狼狗一般,听着母亲的吩咐,不折不扣地做——救得了就救,救不了就杀。
那个疯子,也是这样的怪笑,浑身臭气熏天。他做了多少噩梦,直到那个疯子死了,他还在做噩梦,梦见那臭不可闻的尸体……
罗逾一把揪着皇甫亭的后领子,打开帐门把她往外一扔。然后没好气地对外头亲兵道:“给我打水!我要洗手!”
六皇子上完茅厕,正在闲闲地背手看风景,突然看见皇甫亭被推搡了出来,哭得疯了似的,正不知自己这位哥哥是不是也犯了失心疯。接着他转脸看见罗逾那张俊美的脸扭曲着,带着叫人不敢视的狞厉,自己便也腿肚子转筋。
他看见罗逾的眼神飘过来,急忙赔笑说:“这丫头瞎说了么?哎,真是!我也不知道父汗怎么派她来。父汗也没说叫她回去,要不阿干留着她慢慢审问,小弟我先回去复命了?”
“你打算怎么复命?”罗逾问他。
隔着远远的一段距离,六皇子还是觉得有些压抑,本能地回首看了看辕门——门被栅栏拦着,他想放马一冲只怕是难,那双腿顿时战栗起来,只好努力赔笑脸:“阿干刚刚的意思……也就是叫父汗给个说法。如果这宫女的说法不确,小弟我再回去讨教父汗,好不好?”
罗逾摇摇头:“我不要他派人来的‘说法’,我谁都不信。六弟,也不用回复了,咱们平城见吧。”
“阿干……”
罗逾对外头道:“开辕门,送六皇子回去。”
又回头打量了一眼正在草地上俯伏着瑟瑟发抖的皇甫亭,说:“她留下。”
已经打算破釜沉舟了,罗逾不想再被杂念左右了心思。父亲叱罗杜文是个玩军政的老手,指望他派来虚与委蛇的人是不靠谱的,想要真相,哪里是几个人七嘴八舌说说就算的?他得深入平城、控制平城,把阿娘身边的人、宫里管事的人、以及李耶若身边的人全都一个个审问过去,互相印证——“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想要真相,大意不得,马虎不得。
车轮滚滚,马蹄阵阵。这支造反的军队再次加快行军的速度,一路朝着平城开去。一路所向披靡,军队的士气极高,后队的王蔼又是指挥用兵的高手,驱使着柔然人和靺鞨人也心甘情愿为这位北燕皇子卖命,期冀着奉上一位新天子,便能各自得到各自的好处。
终于,春季碧绿的云门山,逶迤在平城北野,青山如屏,里头一座巍峨的高大城墙,所有的雉堞上都站满士兵,执枪持戈,严阵以待。
一路都没有打攻城战——而诸战之中,攻城是最难、最耗时间的一种,若是北边汾州的援军赶到,而这里却没有及时破平城外郭,这场造反就要灰头土脸结束了。
罗逾一边布置攻城的战术,而心里另有一份期待。
还好,他没有失望,在驻扎到云门山下之后第二天,几个人鬼鬼祟祟到了他的大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