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看得到你破平城了!”
罗逾说:“儿子是冤枉的,我只想天下人知道我的冤,不想残害天下人。”
他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的是西凉公主李梵音被无辜杀死时的声音,他那时候告诉自己,这是不得已。但现在他想:哪有那么多不得已!现在的他明明可以选择,可以不听话。
叱罗杜文乜斜着儿子,冷笑道:“你‘只想’,你真当我完全不懂你素来的目的?你求着去燕然山的时候,难道不是‘只想’弄到兵权可以和我抗衡?你处心积虑打到平城的时候,难道不是‘只想’为你那个阿娘报仇?”
每个“只想”上都加着重音。
他蓦地停顿下来,盯着罗逾的脸,眸光却有些闪动,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
罗逾气怒中没有关注到这个细节,点点头说:“儿子有错在先,想要兵权独立,想要发兵问皇甫中式的死,确实都是罪过。但弑父弑君这样的错,没有犯就是没有犯,天下人拿这一点来问罪于我,我不能服气!”
叱罗杜文好像根本没听见儿子的驳斥与委屈,只顾自己低下头,慢悠悠一个字一个字自语着:“皇……甫……中式……她在李耶若有孕时便出了巫蛊的事,而后皇后力保她无虞,只是监禁于掖庭……你到了燕然山后,她在宫里就被人偷偷放出,而后你就收到了她的人头,决意叛我……你的妻子与你相隔千里,却突然从扶风郡赶到柔然与你会合……”
他皱着眉,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喃喃的自语,最后蓦然转头问罗逾:“你在柔然,是不是有贺兰氏的人找过你?你到平城之外,是不是太子先答应与你里应外合?”
他根本不需要罗逾的回答,只是咬牙笑道:“原来是那个贱人!果然最毒妇人心!我居然中了这个计!真是阴沟里翻船了!”
想必说的是皇后贺兰氏,罗逾自知这次被当做冲锋在前的炮灰,就是中了皇后贺兰氏和太子叱罗拔烈的密谋之计。现在皇帝也想通了,他还有些地方存疑:“难道皇甫中式是皇后杀的?”
皇帝冷笑道:“我知道她不是表面上那么老实的人,但一直也只以为是妇道人家的宅内阴毒手段而已,一直没跟她计较过。没想到她竟然敢做这样的事,连起来一想,所用的法子并没有不同,只怕当年——”
他倏忽停口,有意无意瞥了罗逾一眼。
当年?
罗逾亦瞥了父亲一眼,只觉得他眸子里像燃着两团烈火,表情蓦然狰狞起来,如果是草原的狼,只怕颈后的毛发都会根根竖立起来。
皇帝说:“你拿纸笔到我案前,然后就离开。”
罗逾在他身边也浑身难受,赶紧拿了笔墨纸砚给他放置好,然后赶紧抽身离开了。
外头阳光晴好,天空碧蓝,树荫浓翠,他仿佛听到孩子的声音,心里才松乏下来。何必待在这里?皇甫道婵的秘密虽然惹人猜疑,但是此刻、眼前,有更重要更宝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