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养了几年,和素和一起的时间最长……我若不是没有办法,我也不想这样做。你帮帮我,打退外面那帮人,我日后好好对你,好好对素和……我补偿你们……”
“我要见见她。”做夫君的硬邦邦说。
叱罗拔烈抬起脸:“不行,现在不行。虎狼屯于陛前,我别无选择。你要见她,只有等打退宥连!”
“要是打不退呢?!”
叱罗拔烈毫不逊色地近妹婿怒吼:“那就一起死!我说过了!一起死!”
阿翰罗挫着后槽牙,脸上失去了血色,但还是忍耐着,终于说:“她一定很害怕,很希望有我在她身边安慰,可是大汗您不许……那让我留一件东西给她做个念想儿,好不好?”
拔烈想着还要靠着面前这个人,不敢拒绝太多,只能点头:“好。”
阿翰罗把腰间的犀角蹀躞带解下来,上面拴着很多常用的物事:木刀、燧囊、荷包、砺石、帉帨等等。
拔烈手在带子上方虚按了一下:“不能都拿进去。”
“那大汗挑一样吧。”
拔烈从带钩上把东西一样一样解下来,仔细地翻看,连木剑的里鞘和荷包的夹层都翻了一遍,但最后,他还是拿起那件以熟牛皮为带芯,以犀角为带銙的蹀躞带,说:“与其取上头的物件,不如取犀带本身——这是妹婿你的贴身之物,又是件珍物,最适宜给妹妹送过去。”
这件东西,总不至于像荷包、刀鞘一样可以有夹带。
阿翰罗看了犀带一眼,点点头,又问一边的宦官要了一条黑丝帛做腰带,然后说:“那么臣便去布置军伍。打算从扶风王侧翼的轻步兵入手,先攻出一个缺口,扰乱他的军心,然后……兵力暂时不足,只能徐徐图之了。”
皇帝总算信了他,点点头说:“贺兰部在平城东边还有一支驻军,朕叫太后以飞鸽传书,里外援应。他那支杂军,也未必齐心。你去吧,但凡尽心,朕必不负你。”
阿翰罗出了平城宫宫城的大门,回望了勾心斗角的重檐,像尊大铁塔一样伫立在双阙前良久,然后带着人登上了平城内城东边的城门。
隔着灰色厚云层的阳光依然显得有些刺眼。他手搭凉棚,眯着眼睛往天空看,又往远处罗逾驻扎的地方看。隔着内城与外郭之间的茫茫苑囿,块块里坊,还有穿过平城的亮汪汪的桑干河和如浑水。古人赞颂这块地方的“灵台山立,壁水池园,双阙万仞,九衢四达”,多么好的地方!等兵燹之后,又该是什么样子?
他缓缓地布置军伍往外郭推进,拿着皇帝的令牌占住外郭八门。
而他自己依然站在城楼之上,静静地看着远方,令下头的士兵和武官们如有错觉:他们的主帅——领着平城一半禁军,兵权甚至超过皇权的主帅——是不是几个时辰都这么岿然不动地站着,而没有挪动过分毫?
天色终于暗了下来。
天空如同一块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