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我想着拔烈的命运,就觉得自己也是岌岌可危。”
杨盼有些愣住了,好一会儿小心翼翼问:“发生什么事了?就算要兔死狗烹,也不会是现在吧?万民都知道是你救了父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罗逾对父亲已经是心寒到底,“说到底,我那时候叛他,是他心里永远的一根刺,若不是我兵临城下,拔烈也没有机会从背后放冷箭。他如要追究这点,仅一个‘始作俑者’,就够我喝一壶的。”
杨盼也陪着他心寒,偎依到他身边说:“那怎么办呢?先下手为强?”
罗逾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说:“我确实不能束手待毙。我今晚悄悄送你出去,从属于南秦的士兵里,派出最精悍强干的陪你回南秦去避一避。你是我的软肋,我绝不能让他把你捏在手上。否则,拔烈的命运,我不仅要经历一次,而且会更束手束脚。”
杨盼望着自己的郎君:这就又要分开了?
她心里涌起说不出的悲凉:怎么就至于这样?!才成为胜利者,转脸又要相残?
罗逾谨慎,到帐篷外查看了一圈,然后回来在她身边说:“三皇子的人还在范阳,一时半会儿未必能赶到这里。阿翰罗正在悄悄清查我的人马,大概不久就会分而治之,褫夺我的权柄。现在父汗能用的、能信赖的人唯有他了。”
他目光中时而冷硬,时而又有些犹疑。
杨盼问:“是不是唯有切断阿翰罗这边,叫父汗孤掌难鸣?”
罗逾点点头。所谓“切断”,大概只有叫这个人永远不能说话,否则,总归是个隐患。杀掉阿翰罗,真正“挟天子以令诸侯”,叫叱罗杜文有口难言,不得不听命于罗逾。
只是唯一心里不忍的,还是这个妹婿,忠心耿耿的厚道人,才丧妻,却也咬着牙协助罗逾肃清宫城,郎舅之间本没有什么罅隙,却要因为权力之争,拼到你死我活。
杨盼默然地低着头,偶尔瞟一瞟罗逾,他也是闷着头纠结得很。
听见外头军营打更的梆子声,罗逾叹口气说:“三更了,太晚了,睡吧,一切明天再说。”
被窝里已经被杨盼和猫焐得暖暖的,罗逾解衣钻进去,脸颊感到枕头上有几根毛发,侧脸一看,不是杨盼的乌发,而是白绒绒的猫毛,心里本来就焦躁,不由皱起了眉,把猫毛往旁边捋了捋,心里总想着这枕头猫儿蹲过,脸怎么也靠不上去,终于问道:“还有枕头换不?”
杨盼知道自己做了坏事,抿着嘴怯生生说:“有啊……”赶紧狗腿地换了一个香喷喷的新枕头来。
“被子里有猫毛吗?”枕头是新的,他还是不放心。
杨盼说:“没有没有,猫儿不进我的被窝的。”犹恐他发现蛛丝马迹,此刻最宜美人计。她舒臂抱住他,小鸡啄米似的在他脸颊上啄,膝盖去蹭他的腿,软乎乎说:“我要抱抱。”
他听话地抱住她,但是似乎别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