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敢待在思静的宫里,他非鞭杀她不可!
那宦官还敢说什么, 一句都不敢回应!只赶紧地拿来他最喜欢的那杆乌油牛皮鞭子,小心地递送到他手里。
皇帝怀着杀心到了原本翟思静的宫室大门口,听见里头皇甫道婵对谁说话的声音:“阿逾别怕, 阿娘在这儿,别怕……是不是做噩梦了?”
皇帝停下了步子。
“阿……阿娘……”奶声奶气,是孩子的声音,带着些疑惑,但也很乖巧。
叱罗杜文这才想起,他这段日子只顾伤心愤恨翟思静的离去,天天跟被打了脸似的连人都不愿意见,却忘了问一问好容易被救活的儿子的情况。
他问外头值班的御医:“五皇子身子怎么样了?”
御医也不敢撄其锋芒,低头说:“回禀大汗,五皇子平素身子骨健壮,溺水已经不碍了,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皇帝怒冲冲说,“朕最厌吞吞吐吐的!”
御医战战道:“只是五皇子溺水时间有些长,气闭而神散,现在好像……好像不记得以前的事儿了。”
叱罗杜文听得这个消息,竟然有些如释重负,原本是打算把皇甫道婵提溜出来打死的,现在却改了主意,打算先进门看看。
皇甫道婵已经听见外头皇帝驾临的动静,心里未免也有些紧张。此刻,小罗逾是她唯剩的救命稻草,于是赶在皇帝进门前,她抱着孩子低声说:“儿啊,这是你父汗,他,他要杀我……”
小孩子迟疑了一会儿,小手抓住了皇甫道婵白嫩细腻的手:“阿娘,我保护你。”
小罗逾那时候连父亲都不认得了,但见所有人都对门口那个高大英俊而又阴鸷的男人俯身跪叩,想来他便是父亲了。他眨着双眼,看着父亲的模样,拉着皇甫道婵的手说:“父……汗。我阿娘她……很好的。”
他的眼睛,简直是翟思静的翻版,盈盈秋水一般澄澈,瞳仁乌黑,睫毛又弯又长,配着一双长眉,一张红润润的小嘴,可爱得跟瓷娃娃似的。
可是叱罗杜文现在却怕见这样一张脸——他对她的思念、愧疚和怨恨,纠缠在一起,最终变成了惧怕,惧怕到想逃避关于她的一切东西。
所以在小罗逾看来,父汗黑沉着一张脸,盯着他的目光又有些闪烁,最后上来拧着他的下巴,把他掐得生疼,喋喋地问了好多问题,最后把目光转向皇甫道婵:“两厢告密,你倒是能耐得很!若是杀你,也不冤吧?”
皇甫道婵看着他手里漆黑的鞭子正被他掉过来翻过去地耍着,他眉目里阴鸷的杀气溢出来,仿佛就要对她下手。
果然,他接着说:“宥连就在这儿休息吧。过两天在东宫裙房里找一间住下,安排宦官和嬷嬷服侍。你——跟朕出去。”
皇甫道婵吓得心胆俱裂,拉着小罗逾的手哭道:“你不能杀我!我是冤枉的!”
“冤枉?!”
皇甫道婵到了这个时候,倒也有了拼死一搏的勇气,昂头说:“大汗的消息,何曾告知于我过?若不是翟贵妃去世,我还不知道厉宗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