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君座下之徒弟,却也是山、水、地、海四神之一,故而能够在宴席上得一个靠前的位置。默斐记得当时山祖也是穿了一身五颜六色的衣服,踩着一双七彩靴,走路的时候,挂在靴子上的铃铛叮咚作响,明玉诏里不分四季,积雪不化,他却偏生摇着一把逍遥扇,成了宴席上最惹人侧目的一位神仙。
以及那人说话时候,笑得一口白牙,好似天大的烦心事,到了他那里,都能够一笑泯之。
那时候默斐还想着:这天底下,怎么还会有这般没心没肺之人?
而默斐现在想的是:天底下能有这般没心没肺之人,当真的世之难得。
皇帝陛下一直到过了午膳的时辰,才悠悠转醒。
一睁开眼睛,便见到同自己一道躺在一块儿的皇后,初时还以为昨夜,山祖与默斐二位仙官大人,已然治好了皇后的病,当即便情不自禁抱着皇后喜极而泣地哭了一顿。
可是哭着哭着发现皇后丝毫没有任何反应,完全就是生病之后白日昏睡的模样,才后知后觉,皇后压根还没有好,为此颇受打击,抹着眼泪来找山祖,问怎么回事?
山祖见之,只觉得后槽牙发疼,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从前多么风光霁月、高冷冻人的昆玉仙君呀,怎么转世之后,成了这么一个动辄鼻涕眼泪的……哭包?
且这哭包明明已是不惑之年,这般真的不毁形象吗?
“仙官大人,皇后身上的邪祟是什么厉害的东西吗?连二位仙官也拿之没辙吗?”
邪祟是你亲妈,你说厉害不厉害?
不过山祖也知,这话说出去,免不得要将这哭包皇帝,吓得昏过去不可,遂叹了口气,换了个说法:
“我们已经知道邪祟来自何处,但是若要将这邪祟除去,还需去一趟皇陵。”
“皇陵?”
凡人对于自己的身后事分外重视,那摆放历代帝王的陵墓,自古以来便就被称为禁地,闲杂人等轻易不得靠近,更不用提入内。皇帝陛下并不明白为何驱邪祟,却要进皇陵,二者有何联系?
于是心存疑惑的皇帝陛下便不耻下问了。
对此,山祖早已想好说辞,信手拈来便道:
“此邪祟心中有执念,若是强行用外力将其祛除,恐伤及皇后凤体,为两全其美,我们便答应这邪祟,入皇陵了其执念,执念一了,这邪祟便没有理由再遗留人界,自然也便从皇后身上离开了。”
“执念?”
眼见皇帝陛下的眉头都快皱到一处去了,山祖复又追问道:
“皇帝陛下,说起此事,我倒另有一事相问,先帝驾崩多少年了?太后可还在世?”
“我父皇母后感情深重,我父皇驾崩不过半年,我母后便紧随我父皇而去。到如今,已有五年了。”
山祖又问道:“先帝与太后可是葬在一处?”
“这是自然。”
山祖点了点头,心里明白了大半。
先帝只有一后,这位先后的魂如今附身在那位美人皇后身上,此人死了很多年,因怨气过重而变成了厉鬼,而那还要再杀了先后之后,扮作先后的模样在皇宫生活了很多年,一直到先帝死,都无人发觉有异。
并且在先帝驾崩后半年,就紧跟着一道去了皇陵。
去皇陵做什么?总不至于是去追随先帝亡魂,缠绵到天涯吧?
那这位先帝也是挺可怜的,活着被一个妖怪纠缠,死了老婆也不知道,死后还被妖怪纠缠,就是不知道这妖怪纠缠着这位先帝,图什么?
难不成这位先帝是哪位仙家来历劫的转世,妖怪为加速修炼吸取其精气,故而盯上了他?
如此也说不通,若是历劫转世,死了这劫也就历完了,人死了半年,这魂魄早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