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外婆一直看护我,医生一直用各种办法告诉我,我不是始作俑者,我不是错的,我不是罪人。”
“我是受害者。”
“那之后,我才重新开始说话。你知道那时候,我很滑稽,人不说话久了,就不会说话了。十二三岁的我,只能说出断续的单词,那是很不应该的。”
齐衡之牵着谢眺的手,回忆起十多年前的旧事。
“但我始终觉得我有罪。”
“谢眺,拥有的东西不好好珍惜,就是我的错,自私固执就是我的错。”
“以至于遇见你,仍然伤害了你。”
谢眺眼落了下来。
他不知道,在此之前,他毫不知晓齐衡之缄默的心灵之下藏着这么多昏暗。他心疼啊……心疼啊…心疼地那颗肉做的心,绞碎了一般的。
他哭了,齐衡之反而小了。
“这些是我的自怨自艾,是我必须去面对的东西。”
“恐惧和痛苦会永远留在我身上。不断提醒我自己,我是弱小的。我该去克服这些。”
“甚至是克服仇恨,仇恨会让人失去理智和判断力。如果被吞噬,我将会变得和杀害我父母的凶手一样,阴暗恶毒,只能靠着更多的仇恨和更多鲜血来。”
仇恨是嗜血的刀锋,悄然隐藏在庸碌的杀手手上。
“你不是。”
“你不坏。”这好长的一段沉默,谢眺才说出了他心中的话。
他终于知道,齐衡之使用的词汇永远是中性词,如果他有很多疑问,他会说一些疑问,他很痛苦,他会说有点不舒服,他很快乐,他会说还好。
不管是说出口的言语,还是说给自己的暗示。
即便他在烈火中被火舌烘烤狠狠灼烧,因为他已经丧失了表达真实程度的力量。
从此,变成了留一线的齐衡之。
从一而终的慎重。
这就是齐衡之,烈火淬炼中留下的精钢。
谢眺捧起齐衡之的脸。
在他的双手间,齐衡之的面容并不像他想象中那样严肃端方,这是脆弱,是痛苦煎熬仍强撑抬头的齐衡之。
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疼惜。
他用温热的唇吻上了齐衡之的眼泪。
樱粉色的舌头轻轻地伸出一个小角,幼兽的卷舌般轻轻抵舔着齐衡之脸上的泪和痕。
双目相对时,他们的眼中全是爱惜。
“你怎么也哭了……”
齐衡之明明还落泪,可谢眺的唇舌是那么暖,那么细腻,吻在自己的脸上,却让他心里生出了痒。
他还看到了谢眺的眼泪。
“你哭了,我也哭了……”
谢眺笑了,又哭又笑。
他想吻齐衡之,就真的吻了上去,口舌中是泪水的苦涩,是舌底甜甜的津。
※
经历塑造人格。
从小,齐衡之的课业分成两个部分,一个部分是正常人的课程,拥有正常人的社交,和家庭的温暖。另一个部分是俄国体系下的军事培训。当一个孩子注定加入战场,就像神话中的阿喀琉斯一样,长辈们无疑希望把他浸泡进冥河,练就金刚不坏的身躯。他曾经混迹俄国军营,在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