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衡之用他一生最冷酷最无情的话音化作一把利刃:“你是一个疯子,活该得不到任何的爱。”
有很多,很多的画面和声音一瞬间冲进方长亭的脑子。“贱人生的儿子”“怪物”“阴森森的”“像他这种样子,活该死了妈”像是云雾蒸腾起来,沸得他脑子里的血都是热的。
方长亭发怒了。
眼睛瞪大,眼眶发红,他的气息紊乱,急促地喘息着,这是一个假面人被撕下面具,被一句话刺伤全部,露出无助扭动像虫一般的躯体,丑陋地扭动着。
他扭动着自己的灵魂,朝齐衡之吐出了毒。
他重重地击打着齐衡之的头部,这一下毫不留情,齐衡之侧倒在地,连着整张椅子一起倒下,电击棒按在齐衡之的颈部,一阵电流流遍了齐衡之的身体。
齐衡之吐出了白沫,瘫倒在地,
方长亭凝视他许久,像在看一具尸体,许久才走出了舱室。
齐衡之醒来时船舱幽暗,他的伤口一直在渗血,剧痛折磨拉扯齐衡之的神经,令他受过训练的身体都有些难以招架。
黑夜帮助他思考,齐衡之喜欢黑夜,如果此刻控制他神经的药剂不那么霸道,溃烂的伤口不那么疼的话。
方长亭有恃无恐,无非两个原因,越南林糠,握在他手中的FFI,和孙家延绵百年的实力。
一个家族延续百年,背后盘根错节的人脉,经济,产业,在政治上的依仗,桩桩件件都难以估量。方长亭这个疯子,从绑架他的一刻开始,就将这一切,都放在了制约他的天平上。
齐衡之能感受到方长亭看他的眼神,其中暴戾的厌倦深入骨髓,恨不得把他油煎火煮千刀万剐,此刻若遵从他的本心,齐衡之已经被片成刺身套餐,蘸酱吃了。
他能活到现在,一定有什么,在牵制了这个疯子。使他的脖子上套着锁链。这是好消息, 有所牵制,外面的人就能有所突破。
止疼药和精神控制的药物一同生效,一时半会死不了的齐衡之调整着自己的姿势,养起了神。
这会是一场拉锯战。齐衡之想。他以身作饵,组织营救的不出意外应是齐靖之。
而大哥行事稳重,从不打无准备之战。但凡出手都是一击必杀,只要他不因自己和妹妹乱了阵脚,就一定会摸清楚背后底细再行事。齐靖之虽留了个儒雅温和的名声在外,但没有够硬的手腕,哪能齐家家主一位,坐上这么多年。而他们是可以互相留出后背的兄弟。
十多年前血的仇恨,此刻终于找到了复仇的箭靶。
为这一刻,齐家数年筹备,哀兵必胜,
陷入昏睡的前一秒,齐衡之最后一个念头,是幸好涉险的人不是谢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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撬不开齐衡之的嘴,方长亭好整以暇,并不表露焦急。
急的是齐衡之。
齐锦之在靠营养维持生命的第七天出现了身体的感染,她昏迷,溢出白沫,几度出现休克,船上的医生似乎无法再给她提供什么好的治疗,只是一日几次地连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