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啊,屠弥,你该走了。
我依依不舍地从床上坐起,用手轻轻描摹着韶闫的眉角。
他的眉眼微微紧蹙在一起,我很想要将他的眉眼抚平,可是如今我似乎只能够在他的心头平添一丝忧心。
韶闫你要好好的。
好好地活着,好好地睡觉,好好地看着日出日落,好好地经历四季轮回。
我从怀中拿出灵石,轻轻放进韶闫的手中。
此生,我也算是为你穿上了嫁衣,此生,我再不是无名的孤魂野鬼。
我知道你会记得我,终究难免心伤,只希望一别两宽,你依旧是那个昆仑山上淡如水的男子,你的眉间依旧能够祥和慈悲。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昆仑山上从未下过雨,却在我离开的时候下起了瓢泼大雨。冲毁了百年来的积雪,揭开了最深层的恶意。
“我送你下山。”
“不用了。”
陆离与我一同来到了山崖,我婉言拒绝了他的好意。
听晴兽飞到了我身边,低着头似是悲鸣不舍,我摸了摸它的脑袋:“你答应我的,记住,千万不能说是你送我离开的,否则韶闫一定会将你赶出昆仑的。”
“你要去哪里,我能来找你吗?”
“找我做什么,不如不见。”
我坐到了听晴兽的背上,它低低的嘶吼了一声,张开翅膀飞了出去,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令人分不出来究竟是水还是泪,我回过头,看着陆离的身影越来越小,渐渐地,直到再也看不见昆仑山上的宫殿。
“听晴兽,你替我向陆离转达一句话。”
“你说,十句百句我也通通一字不漏地替你转达。”
“今生难得知己,陆离算一,一生所盼无他,韶闫安好。”
听晴兽将我送下了昆仑,我没有走多远便又折了回去,在昆仑山脚下找了一个山洞,在里面睡了一个冗长的觉。
从烈烈寒冬直接到了春日融融,是冬眠而醒的蛇将我唤起。这是一条通体碧绿的毒蛇,吐着鲜红的信子,双目与我对视,我亦是不解地瞧着它,难不成它竟觉得我的肉也好吃?
如此无聊地对视了许久,青蛇终是缺了兴致,扭头从我身上离开了,直到看不见它的影子,我周身的神经才松懈了下来,从山洞的地上站了起来,扭了扭僵硬的四肢,却发现手上不知何时起了一块块青褐色的斑,检查了一下全身,发现这样的青斑遍布全身,难道这是尸斑?
没了灵石之后,我的身体便开始腐烂了?我慌张地跑出了山洞,寻了一条最近的河流,踌躇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探了上去,果不其然,连脸上,也是起了这瘆人的尸斑。
我回了山洞,拿出了陆离给我的人.皮面具,盯了许久。如果我带着这张人.皮面具,韶闫就一定会找到并认出我,如此一来,我的离开就没有了任何意义,我也不愿意让韶闫看见这般狼狈地我。想了许久,我想出了一个勉强的两全之法,似陆离一般带一个面具,既能遮了这骇人的尸斑,还能防止韶闫认出我。
昆仑山脚下只有一个很小的集镇,我在这里费了好大的劲都没能够找到一个面具,没有办法只好找了一个铁匠铺,央求铁匠给我打造一张面具,铁匠打了一辈子的锄头镰刀,只能凭着我的描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弄出一张制作粗糙的生铁面具,勉为其难地递给我,问道:“是这样吗?”
“是。”
我接过面具,身无分文的我,给了他耳坠子作为交换,在铁匠疑惑的眼神中,离开了这里。
我花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一路东行来到了东海岸,靠海的小渔村约莫是因为远离了大的市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