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子,家传的营生到了他这一代规模翻了一倍,正所谓树大招风,你再怎么明哲保身,也免不了人家有意要弄伤你。
作坊里干了十几年的一个老工人,突然有一天声称自己被晒布的杆子给砸到了,闹闹哄哄地非要去看大夫,大夫倒是来了,说没什么大碍疗养几日就好。没成想疗养了一个月,这老工人莫名其妙就死了,坊间流言四起都说是因为一个月前被砸了不该砸的地方,也不知怎么就惹了民愤,连官府都掺和了进来,倒腾了一番赔了一大笔钱,连染坊都被封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我唏嘘着。
许是郑掌柜拿了我那张文书证明,心情大好,一日领了一个小丫头进酒楼,说是在后厨帮忙,帮衬着我也能让我歇歇。这一歇,却是歇出了大毛病。
那一日正好是元宵节,大晚上的街上却都是拿着灯笼的人,小丫头很是勤快地拿过堆在我跟前的脏盘子,露出两颗小虎牙笑着说:“姐姐,这些盘子我来洗就好了,今天是元宵,你也去街上逛逛看花灯。”
“不用了,我本来也没打算去看花灯。”
“去嘛去嘛。”小丫头却是固执地奇怪,挡在那堆脏盘子前面不肯让身,我无奈地起身道:“为什么非要我去看花灯啊?”
“方才出去给掌柜送东西的时候我看中了一只很漂亮的花灯,可是那灯谜我却无论如何猜不出来,想着让姐姐帮我去看看,又怕晚了被人给猜着先拿去了,好姐姐你就帮帮我,我真可喜欢那只花灯了。”
闻言我不禁一笑:“在哪儿,是什么样的花灯?”
“就在街口拐角处的摊子上,摊主是一个花白胡子的老爷爷。”
“好,我知道了,但不能保证一定能帮你把花灯拿到。”
“谢谢姐姐。”
小丫头喜盈盈地将我送出了酒楼,此时天已经完全黑透了。街上却是人来人往地好不热闹,我找寻了半天,才找到那小丫头口中所说的摆花灯的摊子,摊子旁边坐着的,果真是一位花白胡子的老人,半眯着眼睛气定神闲地坐在椅子上,全然不似不远处扯着嗓子大声吆喝的其他生意人。
“老人家,这灯谜可能猜了?”
我走上前一步说道,只见那老人慢慢睁开眼睛,却还是瞧着半睡不醒的模样,摇了摇头道:“时间还不到。”
时间还不到?我抬头忘了望天,已经完全黑透了的天空,伴随着阵阵夜风,护城河边的花灯倒映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的别有另外一番风味,许多人手里都已经提了一只或两只的花灯,有动物形状的,也有莲花状的,栩栩如生,我不禁蹙了蹙眉头,再等着,这元宵夜怕是要过去了。
“不知——”
“来了。”
我还未说出口,只见那老者很是兴奋地从自己的椅子上站了起来,空气当中弥漫着淡淡的、若有似无的一阵栀子花香,栀子花是一种浓烈香型的花,可是如今被稀释过后的味道,闻起来,却令人有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拥挤的人群当中也不自觉地打开了一条通道,一辆精心雕琢装饰的花车,由八个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