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很多脚步声,还有人急切呼喊:“这里有医生吗,这个人晕倒了,他需要帮助!”
周围很吵,似乎有很多人,说的都是英语,这在十分重视母语的德国很少见。
“让我来,我学过护理。请给我一张毛毯,还有糖果或者巧克力,我想他大概是出现低血糖症状了。”眼皮有千斤重,四肢像灌铅一样抬不起来,但方严的感觉并没有丧失。他听见一个年轻女人在说话,然后有双温暖的手解开他领口的扣子,让他的头侧到一边。之后,她翻开他的眼皮检查,并为他搓揉四肢,柔软的毛毯很快让体温上升。
低血糖?
方严脑袋里冒出无数个问号,难道现在的医学已经如此发达,连子弹穿颅也能救活?他睁开双眼,短暂的模糊后恢复了视力,环视四周,这里不是医院,是机场。
见他醒了,刚才救助他的热心女士端来热可可,强迫他喝了一杯,又吃了好些补充能量的食物。
“小伙子,你晕倒了,不过没有什么大问题。你应该按时吃饭,特别是在这么寒冷的季节更要好好照顾自己,人一旦开始饥饿就会感觉特别寒冷,所以一定要吃东西。” 旁边的旅客也适时地表现出关心,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递来看上去很美味的三明治,方严本能地拒绝,他不喜欢接受别人的恩惠。
“我的祖母认为助人为乐能帮助她上天堂,所以你不能拒绝一位老人善意的馈赠。来,快吃吧,纯手工制作,不含转基因原料。”旁边站着的大男孩面带善意的微笑,把三明治塞到他手里。这种和蔼可亲的热情让方严有些措手不及,但真正让人头痛的是天堂这个词语。本应该躺在太平间的自杀者现在正完好无损地坐在一个规模庞大的现代机场,这简直太荒谬了。除了死而复生这个词,他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这里滞留了很多旅客,广播一遍遍地重复因为恶劣天气而取消所有航班,最后一句总是敦国际机场预祝您旅途愉快。
“我在英国?”方严木楞地自言自语,旁边的年轻女孩则发出窃笑:“不然你以为这里是外太空吗。”
“该死,你就告诉我什么时候能起飞。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他们正等着我回去庆祝新年,而你们这些混蛋却要我在候机厅跨年!”方严正想说些什么,被一阵争吵打断了思路。
不远处一个中年男人脾气火爆,正在冲工作人员大发雷霆。
“已经滞留两天了,大家的情绪都很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如果让我在机场生孩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