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得寝殿,她将左右宫人屏退,回身安静的看向南烟。
“南烟?”
她试探的叫出南烟的名讳,柔弱的笑了一声,道:“当日在慈宁宫偶然与你相见,又得知你名炳南烟。当时你不与我相认,我亦无法确认你身份,毕竟你五年前已逝,如今却作为俞相义女回来。”
她上前拉着南烟的手,柔声道:“只你这模样着实未变,当夜我心下不宁,又正逢侍寝,皇上看出我有心事,问我是怎么回事,我便只道说是遇见一名与旧友格外相似的女子。”
她叹了口气,脸上愧疚之意甚重,“我怎知一时之语竟是引出之后的事情,我听说皇上翌日在乾西五所问了你整整一日,你可还好?我如今在宫中,无法轻易出宫,想着见你一面,只得以太后为名宣你入宫。”
她看着倒是实诚,似乎亦是无意间泄露南烟身份,南烟却不信她的鬼话!
南烟笑了一下,与她搭话,顺势将那日讲给天子听的她与周时生半真半假的相识相爱经过讲给王钰秀。
王钰秀听了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南烟见此再接再厉,她面上含着羞怯之意,也跟着柔弱的笑了一声,道:“十年前我有幸与当时回长安城治病的殿下相识,十年后又在盛和村遇见他,想来也是缘分。我本想着我大他许多岁,在成婚之事上颇为迟疑,只他性子执拗,竟是让俞相认我作义女,新给了我身份。”
“这般说来,也是皇上心中怜悯,方才未有怪罪我们。”
其实不然,天子目前未追责此事,不过因着如今小世子一事更为重要罢了。如周时生所言,圣旨已下,天子必定不会反悔。但哪日他想起此事,心中不悦,随意找个由头便能敲打南烟一二。
南烟与周时生如今要做的,便是作出一副深爱对方的模样,这般日后天子追责或许可借情深的借口躲开麻烦。
如今面对王钰秀,南烟将她对周时生的一腔深情说的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末了,她柔柔弱弱又含羞带怯的笑了一下,道:“这段时日为避嫌,我与殿下已是许久未见。”
其实前日方才见过,婚期临近,周时生愈发粘人,只说他粘人吧!他也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南烟,脸上没什么表情,同李常洛有些相似。
王钰秀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南烟又道:“对了,离婚期还有一月,届时我入乾西五所,那处离你的宫殿近,想必我能时常来见你,说来我们也是许久未见。”
王钰秀看着南烟一脸陷入情爱的小女人神色,神色阴了阴,突然道:“南烟回城可去祭拜过孟养?”
南烟道:“自是去过的。”
王钰秀叹道:“当年冯希臣误杀孟养一事我如今还记得,想来甚是心疼,你如今可还记恨冯希臣?”
话落,不等南烟回应,她再次道:“想来心中是痛恨的吧,不过如今你有殿下相护,也不惧他!”
她这话像是刻意说给某些人听的。
南烟定定的看着王钰秀,突然无奈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