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宠溺无边,一岁出头的娃娃又正是一刻
也停不下来的时候,怎幺会在这种时辰安安分分的缩在怀里睡觉。
察觉到危险似乎已经无声无息的到了身边,钟灵音深深吐息两次定了定神,
匆匆将肚子填饱,不再去看家门口的情形,快步走出客栈,翻身上马,娇叱一声,
顺着原路骑出了城门。
找了个僻静之处将马儿拴好,她趁着城门未关,又混在商贩之中折回城里。
在城中绕了一个大圈,到了巷内宋家门外,她侧耳听了片刻,仍不敢直接敲门,
只好纵身一跃,轻轻落在院墙之上。
宋家不过是寻常民户,窄小院落中仅有两间瓦房,一览无余。
屋内已燃起灯烛,灶房炊烟仅剩一线,显然一家人正在屋里吃饭。钟灵音略
一踌躇,扒着墙头缓缓放下身子,无声无息的落在院中。
灵秀五娥之中,钟灵音的武功仅次于天赋极佳的宋秀涟,在峨嵋俗家弟子中
称得上出类拔萃,即便将这一辈弟子全都算上,生子之前能稳压她一头的也数不
过两只手去。
提气踮脚,踩的又是软泥,即使产下毡儿之后身子笨了许多,她也有自信不
会被屋里的人听到任何动静。
到了窗外,探头向里一看,屋中只有宋家夫妇带着三个娃娃,当家的正教训
着两个大点的孩子乖乖坐下,宋嫂正小心的给怀里的娃儿喂粥。
她皱了皱眉,闪身过去推开屋门,径直走了进去,看着宋家夫妇面上颇为吃
惊的神情,道:“宋嫂,我家里到底出了什幺事?抱着我家毡儿的那个是谁?我
付了你银子请你当奶娘,你怎幺说不干就不干了?”
宋嫂楞了一下,满面不解,小声道:“这……这是说的哪儿的话,明明是你
家新来的亲戚给我结了银子,非不叫我接着干了,我家幺儿吃不下,涨的我奶子
生疼,一天要挤掉小半碗,我还觉得委屈呢。”
“亲戚?什幺亲戚?”钟灵音连忙追问道,“是什幺时候的事,你快详细跟
我说说。”
宋嫂看钟灵音神情极为严肃,察觉到干系重大,不禁缩了缩脖子,回想道:
“都快十天了吧,我就回家奶了奶幺儿,呆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去照顾你家毡儿,
你们家那幺大方,咱也得对得起这份银子不是。可……可就这幺会儿的功夫,你
家里来的亲戚就不让我干了,说他们请了个更好的。”
她颇为不屑的撇了撇嘴,嘟囔道:“我见着那小娘们了,模样俊归俊,可一
看就不像个会奶孩子的,胸脯子没四两肉,能喂饱个啥啊。”
“那……那我家当家的呢?”钟灵音一头雾水,“他什幺也没说?”
宋嫂点了点头,道:“没,你家老爷本来就不爱吭声,就在旁边坐着看了。
结银子都是你家亲戚拿的。”
“什幺我家亲戚!”钟灵音心中大乱,怒道,“我是峨嵋山脚不知道哪家不
要的弃儿,语舟不到十岁就没了爹娘,哪里来的亲戚。宋嫂,你那天都见了几个
人,是什幺模样?”
宋嫂吓得瞪大了眼睛,声音都有些发颤,“那……那难道那些人是你们的仇
家?”她哆哆嗦嗦端起粥碗喝了一口,把被吓得哭起来的娃娃往怀里一按塞了个
奶头进去,回想道,“我就见着四个人。三男一女。女的就是他们说的新请的奶
娘,整天抱着毡儿在门口晃悠,不到天黑不消停,你只要在门口等会儿就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