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人

的确还让人怪有食欲的。樱桃温吞吞应了声好,就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诺诺忙里忙外。

    这么多年奉了萧驰的命令来照顾她的人来了又走,她们大多数都很可怜她,但眼里的鄙夷也是藏不住的——谁都觉得她是自找的,她攀上了萧驰,得到什么样的宠爱和虐打,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但诺诺却不一样。樱桃想,她好像真的是发自内心地感到同情和怜惜自己,这实在是太不同寻常了。

    伊甸园里怎么会还存在着真正的好人呢?

    樱桃正深陷在自己的思绪里不能自拔,冷不防被诺诺塞到手里一碗晾得温热的粥。她抬起头,就见诺诺朝她笑笑:

    “你自己能吃吗?还是用我喂?”

    诺诺把勺子也递给她,又问樱桃要不要坐着,她去帮忙找几个软垫。见樱桃摇头拒绝了,诺诺就也给自己盛了一碗粥,倚着橱柜站着,也不用勺子,端起碗就咕咚咕咚地咽下去一大口。

    樱桃先是被诺诺这豪放的吃法吓了一跳,随后就浅浅地笑了,舀着粥匙慢慢喝起粥来。

    诺诺几口扒拉完这点粥,又说:“对了,最近一层新来了一个钢琴师,萧总说,等你烧退了,就让他过来教你练琴。”

    樱桃迟缓地从记忆里找出来前两天在伊甸园一层听到的不同于过去的钢琴曲:“……是那个弹爵士的……?”

    诺诺:“我可不知道什么爵士不爵士的,我又听不懂。”她说,“新来的这个钢琴师很年轻的,我今年二十了,我看他好像比我还要小上一点。我特意去问过他,他说他叫‘埃尔伯特’。”

    埃尔伯特可不太像华人会有的名字。樱桃挑起一边眉毛:

    “他是邻星联邦的人吗?”

    邻星的奥卡利联邦,常住居民大多是白种人,也都是古英美人的后裔。

    诺诺摇摇头:“看起来不像。这大概就是他随便取的名字吧,伊甸园里哪里有几个人用真名的?”

    埃尔伯特,出自古英语,意味着光明,独立,上进。

    樱桃没什么头绪地思考了一阵子,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好放弃。她转头向诺诺确认消息:

    “那我现在已经退烧了,我岂不是今天就能见到他?”

    诺诺点头道:“我不知道萧总平时是怎么要求你的,但这个埃尔伯特看起来脾气蛮好,你不要有压力。”

    樱桃嗤笑一声:“我有什么压力。我做得好还是做得差,对结果是没有影响的。”

    她慢慢吃完早饭,诺诺就引着一个穿着伊甸园一层的工作西服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男人黑发黑眼,应当是华裔,外表看起来的确稚气未脱。诺诺可能说的没错,他大概没超过二十岁,浓密的头发即使努力地抹了发胶,却还是有几根支楞巴翘地竖出来,哪怕穿着西服,他看上去却还是很像一个高中生。

    他与樱桃碰上目光,两个人都是一怔。

    眼下除了诺诺再没有旁人,樱桃懒得用多余的表情来掩饰自己的失态,她默不作声地和年轻人对视了一会,心里知道,这大概就是那位名叫埃尔伯特的钢琴师了。

    果然下一瞬,年轻人就收回了打量她的目光,友好地向她微微欠了欠身子:

    “樱桃小姐,你好,我叫埃尔伯特。萧总让我暂时负责你的钢琴教学。”

    樱桃在心里缓慢地把“埃尔伯特”这个名字念了几遍。她没露出什么公式化的微笑,只是有些生硬地问:

    “萧总让你负责的‘教学’都包括什么?”

    埃尔伯特有着一双很明亮的眼睛,似乎在伊甸园的工作并没有让他的眼里沾染上任何的污垢。他笑了笑,并没有因为樱桃的语气而感到被冒犯:

    “我听萧总大致讲了下你的学习进程,你目前在练习十二平均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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