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公主,何必过得这般将就憋屈,身子不舒服了,就叫太医,觉得闷了,就出去转转,又有何妨,总不会有大臣上折子劝诫。
太医也没瞧出什么病症来,就是晚上睡不着而已,开了几道药膳方子。
“是药三分毒,还是先给殿下试试药膳吧,平时可以多走走,只要不是过度劳累,对身体还是有好处的。”
太医留下了方子,德妃便直接安排下去了,四贝勒回去找了几本书,特意给温宪送过去,还嘱咐了身边的太监,等路过城镇的时候,去书肆里买些话本子过来。
胤祯倒是想带五姐在周围走走,奈何五姐不愿意,只说要留在帐篷里休息。
“天色已晚,外边也挺冷的,不出去也好,等过两日我们再来看你。”四贝勒温声道。
弟弟和妹妹是不一样的,前者需要督促上进,后者需要悉心照料。
兄弟俩先把额娘送回去,之后才结伴往回走,两个人的帐篷离得很近,就像直郡王和八贝勒的帐篷比邻而居,三贝勒的帐篷和十三爷的帐篷离的也很近。
“五姐性子也太温和了些,我倒觉得比起有趣的话本子,五姐更需要的是一个武学上的师傅,哪怕是打打养生拳呢,也能锻炼身体,顺便改改性子。”胤祯跟自家四哥商量道。
那说话的声音跟飘出来的一样,再长的句子说出来,都瞧不见一颗牙齿,人家是笑不露齿,到五姐这儿直接升级了,说话都不露一颗牙齿。
他倒也不是排斥有才情的女子,只是这样的性子,别说是日后嫁到蒙古去了,就算是下嫁给京城的八旗子弟,都未必能不受委屈。
做皇阿玛的女儿,十个有九个都是要被嫁到蒙古的,能活得长久的没几个,能不能吃苦头是一方面,性子刚强不刚强也很重要。
他可不希望,五姐花儿一般的年纪,直接就枯萎在了草原上。
四贝勒压根就没把这样孩子气的话当真,“女子哪能学武,温宪也没必要去吃这个苦头,你年纪还小,不懂得这女子和男子不同,温宪这样就挺好的,无论是才情,还是性子,往后的日子都不会难过。”
温宪是在太后身边养大的,皇阿玛不会拿温宪去抚蒙,至于嫁到哪一家,是京城这边,还是盛京那边,就不一定了。
可不管是京城的八旗子弟,还是盛京的八旗子弟,男子都喜欢有才情、性子温和的女子,而不是如男子一般教养长大的女子。
胤祯抿了抿唇,“京城贵女都如五姐这般吗?”
那他日后……
“哪能如此,咱们大清入关这么久了,有的人家如汉家一般教养女子,但也有的还是照着祖上传下来的老规矩,骑马、箭样样不落。”
四贝勒没说的是,八旗里保持这种老传统的人家已经越来越少了。
宫里头也好,宫外边儿也罢,男子的审美大多还是类同的。
胤祯没想那么多,只要不是人人都如此就行,他实在没办法想象,自己日后掐着声音跟福晋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不过,四哥,真没想到四哥的审美跟他的完全反过来,明明他们也偏爱同一种字体,也都喜欢素净清雅的风格,怎么在人生另一半上的审美差别这么大。
再说了,四嫂看起来也是那种刚硬之人,严肃起来,跟四哥一样冷着一张脸,那股子气势,就算是跟四哥没法比,但也绝不是寻常的小女人。
******
路总归是要往前赶的,在不能乘船之前,最舒适的交通工具就是坐马车了,从早上坐到晚上,人都快颠散架了。
胤祯向来都是个不爱吃苦的主,读书习武也就罢了,那是非完成不可的事情。
可如今这出行的罪,并非是非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