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新枝

到里头穿来一阵阵歌声。

    像是戏班人家一大早的吊嗓子练习唱功。

    裴韶自然以为王罗付在家养了个戏班,阴测测的视线还未看过去,王罗付立马机警开口:“王爷您这可误会下官了,不是,不是……是下官孙子的一个妾室,她是戏班子出身,所以所以现在也改不了……”

    戏班子出身?裴韶想起来,那时京中很是传过一阵闲言,道是正经官家出身纳了下九流的女子进家门。

    他一步跨过月牙门,终于得见点翠湖真面目。

    清风袭来,花草自成一景,湖中有一小岛,上面有假山和一个小亭子。

    练戏的女子就是在上面吊嗓子,旁边停着一条小船。

    白天看来,点翠湖一望而尽,要是晚上,旁边繁多树木,很容易遮掩身形。

    “王爷,这就是点翠湖了,下官看着也没什么啊,这张大人和任大人要是跳河死的,下官还能帮帮忙,可他们是在自己家里跳井死的啊!”

    裴韶点点头:“你的确帮不上忙,既然这样,你还是尽早准备好叫家人给你收尸吧。”

    王罗付先是点头然后突然反应过来,双腿哆嗦着就跪下了:“不,不是王爷,怎么,怎么就收尸了?”

    点翠湖门口又进来一群人,凝儿哒哒哒跑的最快,抱住她爹的大腿不肯下来。

    拂生径直走到王罗付面前,在他眼前展开一张打湿后又晒干的纸。

    王罗付看清纸上内容当即吓得脸色苍白。

    纸上道,叁更阎王不索命,厉鬼也要来索命,写着个王大人的名字。

    总之,正反都是个死。

    “王大人,您现在还是帮不上什么忙是吗?”拂生轻弹一下纸张。

    王罗付这时知道抱着他的官帽正位置了,重重一磕:“下官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裴韶趁人不注意牵住拂生的手,捏了两下,温声道:“查出了什么?”

    拂生看着眼前这一片点翠湖,小岛上的女人已经停止了歌声,划着小船到岸边来。

    丫鬟手上抱着孩子,女人轻轻福身,走到一边去。

    “这湖是活水还是死水?”

    王罗付回:“是活水,连着古城河的。”

    孩子啊啊叫了几声,王罗付立马跑过去:“诶呦,我的大孙子!”

    拂生见状揉了揉眉心:“先回去吃饭,饿了。”

    这是不想在这说了,裴韶点头,脚步艰难的往回走。

    “凝儿,下来。”

    凝儿猴子爬树一样:“不嘛不嘛,凝儿累死了,下不来。”

    吃饭的时候,凝儿碗里挑了自己喜爱吃的,一会儿坐在娘旁边,一会儿爬下来又坐到爹旁边。

    他们怎么还在说话,都不关心凝儿!

    凝儿又爬下来,非要挤到爹和娘中间。

    她爹干脆把她抱给丫鬟,吩咐福禄:“你看着她吃饭。”

    “啊,爹坏!”

    凝儿小小的抗议很快被压制。

    拂生接着说道:“这二位大人都喜欢听戏,是青戏班的老客,二位夫人说,以前他们经常夜不归宿,后来是因为戏班的台柱子凤儿姑娘嫁人了,二位大人这才归家。”

    “跳井自杀前,二位大人都没有什么异样,只是听他们随侍的下人说这两位身上都有一块玉佩从不离身,他们的大人都很在乎那块玉佩,但是死后尸体上都没有这块玉佩。”

    裴韶想起王罗付腰间那块被他细心爱护的玉佩。

    这朝廷命官,一个两个,怎么都喜欢玩玉。

    “井水抽干了,这玉佩也不是掉井底了。”

    凝儿把青菜挑了偷偷放在爹碗里,裴韶抽空又给她放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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