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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许久未见,中年人。”

    早前薛妈妈受教坊使当众驱赶,喜怒不形于色,冷静以对,此刻闻言,她一贯的安详松动了,眉稍眼角露出惊异之色。

    “他生得什么模样?”薛妈妈问道,虽则强自镇定,问话却有一丝震颤。

    “教坊使说他是贵人,喊他大人,该当是个官。”原婉然回想,轻声道:“挺气派的,跟您很像。嗯,还有,他嗓子柔亮。”

    薛妈妈忽地一阵猛咳,原婉然慌忙轻拍她背脊。

    “是他。”薛妈妈喃喃自语,病色渐渐消褪,面庞光采奕奕,隐隐水光在她眸底泛现。一会儿她回神,瞧瞧自己双手红疹斑斑,再抚上脸颈,那份神采黯淡了,“我不能见他。”

    末了薛妈妈理好衣妆上炕,原婉然请姜怀恩到门口,隔着纱糊隔扇遥遥斜对。

    两人隔了一层碧纱望向影影绰绰的彼此,俱都静默。

    过了一阵子,薛妈妈强笑道:“贵客来访……”才起头,觉出嗓子僵硬,便即打住,又一阵咳嗽。原婉然连忙上前拍抚她背脊。

    “养病要紧。”姜怀恩安慰,他的话声沉稳,好似心如止水,原婉然却莫名觉得,这是使了许多劲力方能维持的平静。

    不论如何,他语调里温情昭昭,毫无阔别经年的生疏隔阂,竟似与薛妈妈常来常往,朝暮相见。

    那以后,薛妈妈和那姜怀恩如同约好了似的,都不说话了。

    屋里一片沉寂,原婉然有一下没一下轻抚薛妈妈背脊。

    她坐在薛妈妈身边,却觉得薛妈妈去了她到不了的地方,姜怀恩也在那里。

    他俩一个是长江头,一个是长江尾,逝去的岁月在他们之间无声流动,那些只有他们两人知晓的心思秘密、前尘往事,深深潜在静默底下湍急奔流。而她远远地在岸上,看着或不看着,都无干碍。

    过了一阵子,姜怀恩由怀里掏出物事,向原婉然道:“小娘子,请将此物转呈。”

    他要转交给薛妈妈的是一条帕子。那帕子折迭整齐,质地上乘簇簇新,除此以外便没别的。

    这是做什么呢?原婉然揣着疑问交给薛妈妈。薛妈妈打量几下那帕子,似乎也摸不着头脑,便放在炕桌上缓缓打开。

    帕子摊开后,露出躲在里头的一片花瓣。

    那是紫藤花瓣,原婉然一旁估计它给收藏了好些年头,质地、颜色明显较新鲜的黯旧。

    薛妈妈双眸睁大,飞快摀住了嘴却掩不住哭声爆出。

    她就哭了一声,声响也不大,可那一声大抵在心底绷了一辈子,积压得太过沉重,一旦炸开,便是千钧的力道。原婉然听了,胸口像叫一块石头砸个正着,纵然不明原由,也觉惨痛非常。

    薛妈妈静悄悄地流泪,花了好些工夫收住泪水拭去。她抬头,向姜怀恩道:“我有一株藤花盆景,你带了去。”

    她像同家里人说话,口吻家常,柔和而笃定,好似原该如此处事。

    “好。”姜怀恩应道,应得天经地义。

    姜怀恩再留了一阵子便告辞,他问向薛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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