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
“不用了,本妃已知晓了。”
说至此,周韫忽地想起那日方偌些许慌乱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刘氏讶然抬头,她泄了口气,低头:
“是妾身无用。”
她话中失落太明显,叫周韫抬了抬眸,狐疑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你作甚非要和本妃牵扯在一起?”
刘氏捏了捏手帕,最终还是实话实说,苦涩道:
“在这后院,身份都不为所重,最重要的是,爷看重何人。”
爷对侧妃的偏袒,许是侧妃没有察觉,但她们这些后院老人如何不知晓?
周韫眯了眯眸子,她没再彻底拒绝刘氏,模棱两可地说:“本妃还有事,你先回罢。”
刘氏刚走,时秋就拧起眉:
“主子,刘氏此人太过功利,您为何不彻底拒绝她?”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周韫扔了手中的琉璃珠子,稍敛眸,旁人看不出她的心思,只听她说:“功利不可怕,怕的是不知她要何。”
这世间不被利用的人,往往皆是没有价值。
周韫没再说刘氏,抬眸看向时秋:“如何,叫你查的事查出来了吗?”
她管着后院,即使短短不到一月,其中好处也不是可以言明的。
时秋点头,眸色也冷下来:
“人传信来说,方氏近日的确在绥合院旁徘徊过,听闻她还去拜访过孟良娣。”
房内寂静,半晌,周韫轻嗤:
“死不悔改。”
时秋呼吸稍滞,微低头退后了一步。
周府动作很快,毕竟这是周韫入了王府后,第一次传信回来。
贤王府有一良娣怀孕之事也已传开。
他们不知周韫有何事要见贵妃,却不敢耽搁她的事。
不过几日,宫中就传了消息进王府,贵妃请周侧妃进宫一叙。
彼时,傅昀正在书房和人议事,消息传进来,那人停了下来,只很有深意地说了一句:“王爷,贵妃待府上侧妃甚好。”
傅昀停顿了半刻,他沉着眸,浑身冷冽,叫旁人看不出他一分心思。
许久,待那人离开后,傅昀耷拉着眼皮,一直没说话,直到张崇推门进来:“主子爷,宫中接侧妃的人就要到了。”
傅昀一顿,撂笔而下,站起身:“知道了。”
消息先传到,时秋早早就伺候周韫换了身衣裳,糯红色浅浅淡淡透着些红梅绣纹,宫人到了的消息刚传来,她刚要踏出门,迎面就撞上傅昀。
周韫一身糯红衣裳被人拢在青色油纸伞下,是周家和贵妃耗费多年心思培养出来的矜贵,傅昀已经三日未见她,乍然撞上这副场景,他稍顿,堪堪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惊艳。
周韫没想到他会出现在此,愣了下,才服身行礼:“爷怎得过来了?”
她泄了丝惊讶,却没有和他吵闹,傅昀有一瞬的不习惯,他伸手拉起她,拿过时春的油纸伞,低声说:“本王陪你进宫。”
周韫不着痕迹地拧了拧眉。
心中泛起嘀咕,爷又要作甚?
她特意派人送信回府,哪会愿意带爷进宫?
犹豫迟疑了片刻,她弯了抹笑,美人眸中盛着灼意:“爷今日不去刑部吗?”
傅昀在刑部任职,闻言,他摇了摇头:“今日沐休。”
稍顿,他意识到什么,眯眸,视线落在周韫身上:“你不想本王陪同?”
周韫心中讪讪,脸上却不动声色,不耐地斜了他一眼:“爷说得甚话?妾身关心您一句,也落不得好!”
说罢,她忙忙朝前走,不敢再多说,怕泄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