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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的是高个丫鬟,她一张口双髻上的缎带跟着头动,吊高的嗓音要戳破四面门棂纸,黏着在后的是嗯嗯哼哼的猪叫声。

    未闻屋内人声,高个丫鬟又唤两声“兰二爷”。

    兰渐苏从铜镜里的回忆世界中转过精神,听到丫鬟两声唤,走去拉开门扇。

    两张未脱稚的黄脸挨贴一起,高个丫鬟青板张脸,看着憋了一肚子火。矮个小丫鬟半张脸埋在高个的肩膀后,脸上又红又燥,陷了什么窘境。

    这两个小丫鬟是世子身旁的丫鬟,偶尔替王爷或世子来向兰渐苏传话。向来瞧不惯这个恶毒废皇子,人前人后总要嘴碎他两句。都说虎落平阳被犬欺,二皇子这只没了爪牙的废老虎,阿猫阿狗都能挠上两爪。

    屋前一片黄土庭院,一头黑脸粉身圆滚滚的小香猪,叼着一块红色肚兜左冲右撞,四只短腿扬起一片尘埃。

    前世生理性微尘过敏的兰渐苏抬袖掩鼻,只露一双瞳白比例得当的凤目,嫌弃地瞥着那头哄哄乱叫的小香猪:“此猪过分地色了,我回头定将它剥皮下锅,分食与二位。”

    高个丫鬟撇嘴道:“可别了吧,兰二爷您从皇宫抱来的金猪谁敢下口,吃了不怕折寿么?”

    兰渐苏在皇宫中被禁足那几月,闲暇无趣,叫小太监去给他摸些猫子狗子来玩,小太监没摸到猫狗,给他悄悄摸来只黔州巡抚进献的小猪仔。这猪仔被宫里人嫌弃,杀了没两口肉吃,养来劳心费力,主子们个个不喜,正愁无处放置,巧在让二皇子摸去,落个皆大欢喜。二皇子与它玩得素好,被赶出宫时便将这猪仔一并带走了。

    高个丫鬟边晃脑袋边扭脖子:“您不能好好看些它,那也劳烦您费费心,造个猪圈将它关起来,省得它三天两头祸害别人要人糟心受罪。”

    兰渐苏竖起一根手指:“这话说得有理。”顺势朝下指丫鬟脚下站的地,“我瞧这块地就不错,你们站着正正好,那小猪睡这儿应也正正好。”

    小丫鬟懵懂无知,听不懂这话的深意,高个丫鬟却读出他两三分暗讽之味,撑大眼睛口中掖了个“你”字。

    话音未出,小香猪撒足野劲,四条短腿旋即转弯,抖着满身肥肉奔向兰渐苏。兰渐苏退身欲拒,头还没摇个来回,小香猪已扑进他的怀里,抹了两片墨迹似的头在他胸前拱出块臭沫迹,亵衣掉在他的翘头靴上。

    亵衣不慎掉在他的靴头上,这当然不是兰渐苏的本意。可古人往往很奇怪,男子不小心做了什么轻薄女子之举,人家就会觉得那必定就是男子的本意。

    在兰渐苏“本意”轻薄之下,小丫鬟面皮涨红得像狼桃,“哇”一声大哭出来。

    高个丫鬟气急败坏,两边眉峰翘上天际:“阿沁是未嫁之身,您何故这般羞辱她!”

    兰渐苏说:“我,这?”

    奇的是,“受害人”一哭,旁人一指责,“犯人”也会误以为这是自己的本意,而陷入愧疚和尴尬。

    兰渐苏带着这样无缘无故的愧疚和尴尬,捡起那块红布递到阿沁面前,和声柔气地说:“别哭了别哭了,我把它还给你。”

    阿沁哭声骤止,两只泪目明珠大,陡地又扯嗓大嚎,翻倍大声。女子亵衣被男子所持,乃是丢人奇耻之事。脑子没从21世纪弯过来的蓝倦,忘了这个常识。他的无意轻薄,变得更加轻薄。

    “兰二爷,你欺人太甚!”高个丫鬟一连跺脚数下,快把土地跺出个坑洞,“等世子回来,一定要他替我们做主!”她夺过兰渐苏手中亵衣,拉起阿沁扬长而去,扬下一道愤之黄尘。

    兰渐苏宽袖捂面,把鼻子盖得更严实了些。

    *

    兰渐苏拨开那只拼命要往他身上凑的小猪仔,指尖沾了茶水,在桌面写出几道公式。

    数年不做物理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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