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圣旨,有模有样地读了一通,太子犹如魔音绕在耳边,脑子疼得厉害,抽出佩剑,指向田冯喝道:“你闭嘴!不要再念了!不要再念了!”
田冯收起圣旨,正起脸色,厉声道:“三皇子死了,清和妃让微臣带军来抓捕凶贼。微臣相信,三皇子之死与太子您无关,是二公子对皇上怀恨在心,泄恨于三皇子。三皇子,是兰渐苏杀的!”他颠倒黑白,将脏水悉数泼到兰渐苏身上,跟着视太子,话语像一把把巨大的锤斧,毫不迟疑地敲劈太子的心防,“关州三千军马马上便要赶来,如今在太子殿下您眼前只有两条路。要么,杀了这个害死三皇子的反贼,臣护您继承大统。要么,您便是二公子的同伙,臣要将您和反贼一起押解回京!”
太子手里的剑一抖,眼瞳荡震,颤颤看向兰渐苏。
兰渐苏抿紧唇,直视太子的眼。他什么话也不说,他便是想看太子自己的选择。
也不知,他是对自己太有自信,还是对太子太有自信。事实证明,不管是对谁,太有自信都不是一件好事。等他下定决心要先发制人时,老天已经不给他这个机会。
田冯正喊出一声:“皇上要是动不了手,臣替皇上来!”脚步已凌厉地冲到太子身旁,握住太子持剑的手,一剑刺向兰渐苏。
兰渐苏大意了,他没有闪。
那柄剑闪电般穿过他的胸膛,血顷刻沿着刀沿流出来。
兰渐苏张口哑嗓喊了喊,胸膛被活生生破开,竟痛得发不出任何声音。有什么东西掉到地上,红色的。他低下头看,发现落在地上的不止是血,还有从他怀中滚落出来的荔枝。他本来想买给太子尝一尝的岭南荔枝。
他疼得眼睛泛起一层雾,这一剑想必是直接刺在他心脏上,他仿佛快感受不到心脏的跳动。
兰崇琰终究是一剑刺向了他。
太子眼圈没有任何预兆地红了,两片唇瓣不住颤抖。
这一剑抽出来,兰渐苏胸膛的血,止不住淌出,瞬间染红整件衣裳。
他倒在地上,疼得将身子蜷起,脸很快一片惨白。眼睛不愿合上,只是紧紧盯着太子。有震惊,有痛,也有恨。兰渐苏为他能装下这么多情绪,而感到自嘲般的好笑。
他仍抱着希望,以为太子会做些什么。跟田冯反目,或是来帮他止血。但是这些事,太子都没有做。
太子眼眶一圈圈泛红,牙齿咬住打颤不止的嘴唇,手上带血的剑掉在地上。这瞬间兰渐苏看见他的眼神变了,痛苦的背后藏着屈辱的恨意。可这些神色,又显得很淡,很冷。
太子的心彻底的狠了。亦或是早就狠了。这个选择,不管田冯会不会替他选,他都会选出这一步。
太子身后,田冯得逞的笑意再也忍不住完全盛放。
“反贼,当诛。”田冯挂着他让人不寒而栗的阴笑,捡起地上的剑道,“皇上,您杀了反贼,为大沣除害了。就让臣,替您砍下反贼的脑袋。”
他抬起剑,直直朝兰渐苏的脖颈砍去。
是时一条“闪电”飞掠过,击中田冯的手腕。痛呼一声,田冯手上的剑哐当坠地,腕上一条血淋淋的伤。
兰渐苏意识渐昏,隐约间看见一名红衣男子持一条九尺长鞭闯进庙里。
田冯张口喊了他一声,他抛出一枚银色弹珠。砰地一响,浓烟四起,眼前白雾弥漫。
那名男子抓起兰渐苏的手臂,连忙携人跑出破庙。
扶着兰渐苏上马后,男子捂住兰渐苏胸口的伤,策马往南路奔逃。
乌云卷过,大雨袭来。淅淅沥沥浇淋在他们身上,这对受了重伤的兰渐苏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坐在兰渐苏身后的男子,在他耳边声声唤道:“渐苏,渐苏你撑住!”
兰渐苏听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