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未,四镜被这道光相连,一同发出精白的光芒,镜面泛起波荡水纹。
兰渐苏找了个地方坐下,静静看着四面石壁。
兰渐苏听花无说,他已经死过一次。准确来说,这已经是他死的第二次。
在来天机室的路上,他拼命回忆昏迷时做了个什么梦。越想脑子越疼。疼了好半天,终于记起来。
他真的又死了一次。
田冯那一剑把他刺死了,他的鬼魂飘回地府,碰到那几个“老客服”。
他揪着鬼差好一顿算账,把一年多来憋着的气全宣泄了。说好的爽文人生呢?说好的当个皇族永不奋斗呢?说好的孟婆汤喝下去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鬼差连连跟他说不好意思,可以给他重新安排个人投胎。既然古代皇族当得不痛快,那么娱乐圈“皇族”总该让他痛快。说着立马给他推送一个娱乐圈男团巨C,此巨C现在正好从舞台上滚下来摔死了,蓝倦赶紧点把灵魂塞进去,还能让他起死回生。
该资源的确诱人,但他反而踌躇起来。他本来很讨厌这具身体的主人的人生,这一个什么破身份?一堆什么破事?可他有没做完的事,有舍不得的人。
鬼差问:“你舍不得谁啊?说说名字,下辈子让你们再续前缘。”
蓝倦嘴巴张了张,道:“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说哪个名字。”
鬼差:“……”
鬼差服了他,直斥他关系混乱,让他上来先处理好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再提以后的事。
正腹诽完鬼差的孟婆汤质量不好,又一次让他记起死后的事,这时“望生”的那面石壁亮起来。
画影出现在通体光滑的石壁上。
大漠飞沙,弥望黄风。
一匹黑色的马在沙丘上疾驰,策马人身着串珠白裙,头戴流珠帽,风沙盖不住她那张生得香冷,罕世美艳的脸。
兰渐苏一眼认出,该女子是大沣的顺德妃,也就是楼桑国的玉清笙。
*
那一年,楼桑国破山河亡。楼桑王的宠妃玉清笙,被皇上作为战利品带走。而彼年的玉清笙已身怀六甲,大腹便便。
朝廷军队停驻在西北关的那段日子,玉清笙临盆在即。皇上对她虽说心有戒备,但到底没想过一个快生孩子的产妇能做出什么惊天大事来。
临盆那日,玉清笙跟皇上说,讨厌帐外有那么多人听她生孩子的声音。皇上宠着这个新欢,撤走外头的守卫,只留下稀稀拉拉几个侍女。连同他自己,也被玉清笙嫌弃地赶到隔壁的营帐。
皇上在隔壁营帐里同两位大臣饮酒,那两位大臣是公仪津和彼年尚未袭王的浈献王。沈贻与韩洞因得知了皇上灭楼桑的真相,那时已与皇上等人生了嫌隙,不再跟他们同桌畅谈。
“不如杀了吧。”道这话是公仪津,“楼桑国王的遗腹子,怎么能留?”
皇上饮下半杯酒,望着酒杯内剩余的半盏浊水,一言不发。
浈献王最懂看皇上的心思,他或许主张的也是个“杀”字。可他看得出皇上不想。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的“不想”,总之皇上没有起这个杀意。
既然皇上不想,浈献王便不会劝。他只是给皇上添上煨热的酒,兜起双手说:“皇上愿意怎么样便怎么样。”
“一定要杀!”公仪津将酒杯摔在地上,“皇上你不杀那个女人也就罢了,但那个孩子,坚决留不得!你要是怕那女人怪恨你,不想下手,那就让臣替皇上出手!”他抽出剑,就要冲到隔壁营帐,候着那个降世的孩子。
陡然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皇上将桌上的酒器全数扫到地上,碳火掉进酒水里燃起了火焰。
皇上喊他住手,厉声地喝喊。
浈献王赶紧上前去扑火,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