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傅卿近日劳累,给予一日休憩。】
上面还写着傅廿的名字,的确无伪造的痕迹。
傅廿有些尴尬的看着绢帛。
一直以来,他承的口谕远比书面圣旨多的多,即便有书面圣旨,也是大公公亲自宣读于他,即便是同僚传信,也是楚幺这种和他地位相当的同僚通传。
让一个预备后生来传信,还是第一次。
“那麻烦你回陛下,属下收到,谢陛下体谅。”傅廿淡淡的说完,收好绢帛,掉头走出承元殿。
可能是楚朝颐真的有急事,才随意托人传话,傅廿如是想到,并未放在心上。
傅廿去看了一圈儿小昼书,发现她还在睡觉,对父亲的打扰丝毫不欢迎。待了一会儿傅廿觉得无趣,转折向内侍局。
内侍局的差事并不繁忙,油水也多,傅廿每次去找忍冬,忍冬几乎都是闲着。
今日,傅廿来到内侍局,难得看见里面的人来往频繁,尤其是出入织司的宫人尤为多。
他等了好一会儿,才看见汗涔涔的忍冬在树下偷闲。
傅廿丢了颗石子,站在墙外常接头的位置,等着忍冬。
不过一会儿,傅廿便看见忍冬钻了出来。
忍冬似乎比上次见长高了些,体格也脱离了少年时期的纤细瘦弱,多了几分肌肉。
“连大哥,怎么了?”
“闲来无事,来看看你。难得见内侍局这么忙,这段时间是有什么大事吗?”傅廿算了算,最近没什么大节日,不应当这么忙。
“方才才开始忙的,御前传话来说是要做喜服,按照嫡公主的规格做,还要求配备什么嫁妆……”忍冬挠头,回忆着什么,“反正给的时间特别少,你说这宁福公主还不到周岁,准备这些干嘛。而且看衣着尺寸,至少得是十三四岁的女子穿的,宁福公主少说还得十多年才能穿上。”
傅廿没接话。
应该是早朝时,和亲换取药方的事定下来,至少也定了个大概。
可楚朝颐偏偏不准他旁听。
“连大哥,你怎么了?”忍冬察觉到傅廿神色微妙的变化。
“突然回想起晨间的差事有所纰漏。”傅廿脸不红心不跳的回答,“我先走了,改日再来。”
说完,傅廿便快步离开了内侍局。
他一向听从楚朝颐的命令。
即便再劳累,不情愿,只要楚朝颐说的事他就一定会做到。
但是今日,傅廿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在楚朝颐命令他禁止旁听的前提下,溜到御书房侧,准备偷听。
“……”
“皇叔所言有理,不过此次北征,朕亲自去会好得多。古来那么多君王御驾亲征,加上此次事情非同小可,疫病已然入关,随时可能扩散。既然对方开价,暂时委曲求全才是上策……”
“……”
“朕都明白。”
“……”
傅廿听了半天,楚朝颐的声音忽高忽低,半天也听不出什么关键,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偷听,故意放低音量一样。
无所事事的一天傅廿并没有休息好,反倒一直坐立不安。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膳,见到楚朝颐,傅廿耐不住气,难得主动开口道,“今日属下遇见内侍局的故人,说,织司忙着赶嫡公主规格的婚服……”
“北疆鼠患疫情的事情有解了,正好要和你说,过半月,北国的使臣就会来接亲,这半个月内,我会亲自抵达北疆。监国之事暂时交由皇叔,到时候你留京,既能照顾昼书,也能保护——”
“您要北征让属下留京?”傅廿难得没等楚朝颐说完,不可思议的质问道。
“嗯。这次说是要用公主和亲,但你认个义女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