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谢斓忙了个差不多,谈忠外头验尸也验完了,谈忠拭了拭头上的汗,叹气道:“此人看上去,的确是自尽的。”
谢斓一出房间,便将这句听在耳中,不由得一扬眉,然后快步上前细看。
谈忠本来背着身,听到拐杖敲地的响声,不由自主的闪身,到了一边,由着谢斓走上前来。
那朱由已经惊呆了,尖声道:“什么!不可能!我弟弟是绝不可能自尽的!我们已经说好……总之不可能!”
谈忠正色道:“以他抓握匕首的姿势推断,他只能是自己握住的,若是死后再叫人伪装成这样,手指的姿势绝对不可能如此自然。而且我细细检查过了,他身上并没有其它的伤,也没有与人打斗的迹象。”
朱由怒道:“胡说!胡说八道!你们这些白痴!找不到凶手,就说我弟弟是自尽!咱家跟你们拼了!”
他扑上来便要抓搡谈忠,谈忠侧身让开,绥靖侯身边的禁卫军急上前挡住,谈忠皱眉许久,才道:“稍安勿燥,我再进房细瞧瞧。”
朱由被禁卫军挡住不得寸进,空自叫嚣,却只能看着谈忠进了房。谈忠用了大约一柱香的时辰,便走了出来,道:“看上去确是自尽……门锁没有坏,房中也没有第二个人进入的痕迹。”他转向绥靖侯:“实情如此,究竟为何如此,我也不知。也不能确定是不是用了毒。”
绥靖侯脸黑的要滴墨一样,不是意外,就是自尽,若当真如此,岂不做实了灾星之说!
看谢斓仍旧低头检验,神情认真,小巧的鼻尖微沁汗水,他竟平生希望,舔了舔嘴唇,才艰难的问出口来:“谢三小姐,你说呢?”
谢斓嗯了一声,却不答话,又隔了约摸一柱香,她才停下来,正色道:“我的结论恰恰相反,此人,是死于他杀。”
谈忠道:“你有何证据?”
“当然有,”谢斓道:“第一,他握着匕首的右手有伤。你细看一下。”她指着他的手。
朱承抓握匕首的姿势是拇指食指在上,手指紧握刀柄,看起来毫无异样,但细看时,却能看的出,他拇指食指上,有浅浅的晕色,谢斓取出小刀,当着众人的面轻轻切开表面,露出下面渗透的出血点。
“皮下出血,有生活反应,这就说明,此人是在握着匕首时,被人突然用力抓住手,按压下去,才被刺死的。”她又轻轻切开他拳头的外侧:“你们看,这儿也有出血,只是此处是因为紧握,受力略小,所以出血量较拇食指的上端为轻。”
谈忠愕然,好一会儿才道,“可是……可是若非自尽,怎可能自己用匕首对着自己?”
谢斓淡淡的道:“这个,待会再跟你说。我要证明他是被杀,还有一点,”她指着朱承的左手,左手的姿势是将成未成的拳状:“你们看,他拳头的姿势是不是很古怪?他被人乍然压下,一时未死,左手试图击出,却已经力尽,所以在指甲里留下了衣裳的绢丝。”她用刀尖小心的拨出,放在旁边的白布上:“瞧,这几道都是水红色的绸缎细丝,不同于他身上的衣服,显然是别人的,而且,应该是女子衣裳。"
“女子?”朱由尖声道:“这怎么可能!朱承不喜欢女人的!这府上几乎没有女子!”
“不急,”谢斓道:“我还有证据,我们进房去。”
走到门前,她又道:“若有门板或者木板,能不能拿过来垫一下?”这儿没有勘查踏板,实在有点不方便。
可是话音未落,朱由已经一步迈入,绥靖侯倒是缓了一缓,道:“为何?”
谢斓摇了摇头:“算了。”她又道:“不相干的人,就不要进来了。”
绥靖侯回神,摆手令禁卫军警戒,谢斓便扶着拐杖走了进去,朱由又开始呜咽,绥靖侯也有些茫然,谢斓便走上几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