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腿根筋挛酥麻。

    何依竹的胸部在剧烈起伏,耳边是男人清晰、烫人的粗喘。

    稍缓过来,她就记起了晚上这男人还在发烧的事,忍不住伸手打了梅怀瑾腰一下,力度软绵绵,嘴里嘟囔着:我要是发烧就咬死你。随后又抱住他的头,探了额头温度,确认退烧,这才放下心来。他兴奋燥热还未褪下,连耳朵都是烫的。

    梅怀瑾脸颊边湿意厚重,心头变得柔软。

    这是个容易哭的孩子。从小就是这个性子,怎么都能哭。有天他曾打趣:怎么这么容易哭?上面哭,下面流。

    这孩子当时噘着嘴,带着孩子气回答,不晓得,我以前没对着人哭过的,没机会啊。

    多自然的一句话。这句话里没有什么别的意味,只是平静叙述一个事实,却猝不及防把梅怀瑾的心里烫一个巨大的空洞来。空洞无底,回忆扑面而来,挤压着心脏钝钝发疼,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轻轻拍着怀里孩子的背。梅怀瑾抱紧了些。

    他也没有。

    他们这样家庭的孩子,看着体面,但实际上,内里空洞得很。

    记忆里孤零零的餐桌好像还在眼前,冰冰冷冷,凉到骨子里去了。他被回抱住。贴近的体温让他一下回神,意识到现在已经和以前不同。他已经不再是孤零零的自己了,再怎么难捱的生活,都有人陪着。

    怀里软软糯糯的声音轻轻地修复着他心里的漏洞:可是在你身边,我做什么都忍不住。

    没有什么时候是比现在更能清楚地感受到,他被人信赖。长久以来,这样的信赖一直慢慢消磨着他心中的阴戾。

    她天性比别人敏感,正是这样的特质,专业才会学得很出色。在床上表现更为出色,一舒服就会哭哭啼啼。他喜欢她大声哭。

    缓了会儿,他起身抽出,站在沙发前,打横把她抱起,坐下时将人放在自己腿上,抽了纸给她轻轻擦脸。坐起来的姿势,体内的体顺着臀缝往下流。何依竹偎着他的胸膛,笑了起来,给他形容:痒痒的。

    体滑到了梅怀瑾腿上,他也笑了起来。

    两人笑够了,脑袋凑一起,开始接吻。

    自梅怀瑾满20岁后就结了扎,两人从此就不带套。

    何依竹十五岁,梅怀瑾十七岁。他们俩上了床。

    一切的起因,来源于门对门邻居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工作中的连接相处。日复一日,顺理成章发展成了出轨。何依竹很早就发现了父亲的不忠。也是那时,何依竹才明白母亲的抑郁症结。她母亲总是觉得女儿可怜,要带着一起死,这样这唯一的女儿日后才不会过上凄惨生活。

    她发现长辈们的秘密后的第二天,和梅怀瑾在门口相遇,抬头,就撞上了梅怀瑾阴沉沉的眼神。

    怀揣着同一个秘密的两人互相都在打量。对视片刻,其中的意味彼此立时心知肚明。

    何依竹叫了声:怀瑾哥哥。

    梅怀瑾显得很冷淡:嗯。

    何依竹缠绕心中很久的疑惑由此解开。

    小学时,梅怀瑾不知何故,疏远了她,不再等她上下学。即使不同年级,门对门的原因也会造就很多次相遇。梅怀瑾常用这样沉沉的眼神打量她。

    原来他早几年前就知道这个秘密了。

    知道就好。何依竹总算找着一个能和他说话的理由了。

    他们之间的默契从对视这天开始,不一起上下学,但是无人时会并肩一起走。偶尔有交谈。

    何依竹满十五岁时,是升高中的暑假。没人记得这件事。晚上九点,父亲没回,该是和对面的阿姨在外,今晚不会回来,母亲吃了药沉沉睡去,她拎着自己买的蛋糕,敲开了梅怀瑾家的门。

    梅怀瑾的父亲是个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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