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我会陪着你的。
梅怀瑾的独,从这时候的冷静可以看出。半夜抱出了何依竹,自己就有了麻烦,梅怀瑾决定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打算怎么把自己和何依竹摘干净。
保住何依竹,保住自己,这是梅怀瑾对自己的要求。
人命关天的抉择,对梅怀瑾来说,却不难。何太太存了这个心,就怎么都拦不住,只是扯上了何依竹,梅怀瑾这才有些恼怒。
说到底,这是他自己选择的麻烦。
只是到底年轻。前半夜梅怀瑾心里像是揣了面大鼓,惴惴得耳鸣,后半夜才渐渐冷静下来。短暂的迷茫、烦燥在黑夜里被默默消化,黎明到来,他将自己收拾精神,迎接即将要来临的一场仗。他有所预感,这场仗即将会结束他十几年的愤懑和孤独,也会是他新生活的开端。
为了已经抓在手上的,趁这个长假还有几天,他必须遮掩得干净。
何依竹抓紧他手指:我有点慌。
梅怀瑾抱住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坚定的支撑从额头上的亲吻传递给她:一切都有我。
早晨六点,梅怀瑾打开了门,何依竹站在自己家门口,轻手轻脚地掏钥匙准备开门。头顶沉闷的脚步声愈近。
这一天里,何依竹对医院的墙记忆犹新。
医院的长廊里脚步声来来去去,墙上的瓷砖开裂,有几片颜色深一点,渗着水意。何依竹盯着缝隙里的浮灰发了好久的呆。她还穿着自己的睡衣,没机会换。有那么一瞬间,她恍惚觉得这个时候不真实。
一夜的煤气泄漏,加上安眠药的效用,没有谁能醒过来。
半早上,何先生的朋友闻讯赶来,陪同着何依竹一起面对警察询问。何依竹垂着头回答,昨夜父母吵架,何太太让她在梅家借宿。
何家夫妻不合,不是什么秘密。
后面的事就不需要何依竹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不仅何先生何太太的后事,连何依竹后续的学习都安排好了。只有何依竹以后的生活,商议的时间久点。
快成年的女孩,去孤儿院已经不合适。领养是一个解决办法,或者暂住某家,到考完大学。何依竹在长辈们谈及这个问题时,适时地说了自己以后一个人住的想法,我一个人,也是个家。住谁家都会带来麻烦。从小到大的压岁钱都在我自己身上,够我到大学的了,谢谢各位伯伯阿姨,您诸位放心。
开头第一句话就让人于心不忍,再者,没先同家中另一半商量,贸贸然带个这么大孩子回去,确实心中打鼓。长辈们面面相觑,不好再说些别的话刺激,便都同意了,几个人凑了笔钱。这确实也是最好的办法。
寄人篱下太苦。
梅怀瑾聪明,何依竹是一直都知道的。但今天,才知道这个人多聪明。
邻居间往来,也都是很正常的事,教职工家庭的孩子,大多都有一起长大的情谊。没有谁去怀疑借宿的真实性。但到自己用顾虑别人家庭的借口确定独住,何依竹才体会到这人思维的缜密。一个晚上的时间,周全兜底,连成人的家庭忧虑都算得清清楚楚。
梅怀瑾从来不爱多管闲事。何依竹等丧礼结束后,心里过了一圈,就有了猜想。但那几天他们都没机会见面。
假期结束后梅怀瑾就回了学校,一个月后的中午,何依竹才突然接到他的电话,说:开门。
何依竹开了门,没来得及问,就被推了进去。梅怀瑾带上了门,把她压在墙上发狠。从急切的亲吻里,何依竹觉出他有些不对劲。就算是第一次,也没这么莽撞。
梅怀瑾脸色看起来很差,像是有事发生,连撕套的动作都显得急躁。来时路上匆匆买的,连外包装都还没撕。何依竹默不作声,忍着疼,由着他弄。做完,他抱着她去洗澡,才见着她后背刮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