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好奇,在他本人整理记忆时都看不出太大的破绽,其他人更是查过夺舍一事而无答案的情况下,凌霜雪是怎么发现他被人夺舍,并且不动声色至今?
凌霜雪没有正面回答沈灼这个问题,他转个身撑着石台,眼神落在沈灼的脸上。那张被热气熏红的脸一如既往的俊朗迷|人,眉眼低垂,藏去一眼情深。
“你察觉到我知道真相后,可有怨我没有站出来为你说话,放任沈家破败至今?”凌霜雪反问了一句,身在他的这个位置,怎么看都有足够的实力能够保证沈家安然无恙。
沈灼摇头,一个家族的荣辱兴衰又怎么可能全部寄托在一个外人的身上?而且凌霜雪也不是完全没有作为,他留下冒牌货,让沈灼这个身份继续顶着他徒弟的名义,这就是对外界最好的震慑。
幻月仙宗这张底牌是不动则已,一动就是牵一发动全身。
至于沈灼自己,怨恨好像更加无从谈起。那个时候他的神魂早已不在此界,就算凌霜雪看出来了又如何?难道就能把他找回来吗?
比起怨恨,他更多的是困惑。
凌霜雪对冒牌货没有拆穿,而是选择冷处理,他的不闻不问更像是一个被动的克制。他看起来是对冒牌货有所防备,无从下手。
冒牌货的来历尚且是个迷,他的手段也是层出不穷,这些是否是凌霜雪当时所忌惮的存在?
“忌惮谈不上,只是我不便出手。”凌霜雪一声叹息,神色有几分无奈:“我当初没有对她下手是因为你的肉身还需要灵魂寄托温养,不然等你回来,肉身早已死去,你岂不是要变成孤魂野鬼,无处安身?”
沈灼离魂之时不过十四,肉身尚未完全发育,凌霜雪就算有保存肉身的法子,也不能让他的肉身一直固定在幼年时期,不然等沈灼归来,他极有可能要一直维持少年的模样。
另外凌霜雪的身上有着诸多限制,行动起来难免束手束脚。
沈灼听闻此言不由地感到吃惊,诧异道:“师尊知道我还能回来?”
凌霜雪轻笑,道:“我知道的远远比你知道的多,即便这里是你的故土,是你最熟悉的地方,但你真正的认知也不过是冰山一角。我且问你,此界是低武世界还是高武世界?”
沈灼被问住了,在异界穿梭这些年,低武和高武的概念他当然还是能够理解一二。但就像凌霜雪所说,对于他的故土,他的认知并非那么全面。
他们修真者法术通天,亦有得道飞升的理论,御剑飞行,扭转时空,曾有神魔妖人死族同空的传说。但不可否认,他们的位面距离高武世界还差着很大一截,在空这块领域,除了御剑飞行,飞舟和飞兽运用太少。
一些小宗门办事甚至沿用的是凡人的出行,以马车代步,除非遇上急事,才会御剑而行。
沈灼认真想了想,发现他们这个仙门世界两极分化还有点严重。
“弟子愚钝,还请师尊明示。”沈灼对自己的答案并不满意,他决定不回答,而是请教凌霜雪。
凌霜雪瞧出他的心思,道:“我们的世界介于两者之间,但在更早之前,还连这点都做不到。我们是从低武世界一步步发展到如今这个程度,大道在进化,而我们的实力也在增强。所谓千百年前的四族大战,不过是前人留下的谎言,那是一场入侵,其他位面向我们发动了战争。”
凌霜雪的话犹如惊雷入耳,在沈灼的脑海里轰然炸响,他的思绪空白了片刻,猛然发现凌霜雪的说词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位面二字沈灼也是在不断的历练中得知,凌霜雪说的那么自然,仿佛是早已知道。
而且那千年前的战争,为什么会是一场入侵战?
沈灼不由地想起误入落神涧的那一|夜,他从高|耸入云的骨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