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彼时年少(1)

白的,母亲讨厌本家的那种内宅氛围,古老得就像是裹尸布发霉的干尸。

    教学楼之间种植着各类花木,这几日的枝头相当热闹,早樱独占鳌头,白飞椋随便挑了一棵树,将政治课本垫在下面坐下,枝丫掩映下,能从教室里发现他的人不多。

    白飞椋偏过脑袋,视线的不远处,高盛曦正坐在教室倒数第二排,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当堂课的课本支在她的面前,她的手边放着另一本四开本的数,她眉头微皱,似乎对自己纸上的结果有些烦躁,反复校验着书页上的文字。

    吃瓜,这是每个阶级每个年龄段刻在骨子里难以洗脱的乐趣。缠绕在他本人身边的议论自从他来到K校后从未停止,高盛曦同样如此,因为她的性别和处境,围绕她的议论更多了几分刻薄,可在白飞椋看来,这些议论根本困扰不到她,庸人总是格外害怕被孤立,她却好像更喜欢一人独行。

    看着她的时候,白飞椋似乎觉得自己可以从不断追问前路该如何行进之中喘息一二。

    入学两个月,大量的晚樱在暖风中落下枝头,白飞椋的身周再次出现追随者的身影,心头的消沉甚少缓解,只是他停止交际没有任何益处。他没有停止在人群中搜索那个稍显孤单的少女身影的习惯,一边保持着跟身边朋友的谈话,一边偷瞄她两眼。少女们也察觉到他释放出冰雪消融的信号,情书和告白的邀约陆续传来,年上年下,害羞或是大胆,周围的朋友总是借着揶揄隐晦地传达出羡慕,这时他便会毫不犹豫地情书丢给兄弟,显出不尊重告白者的模样。

    高盛曦自然知道隔壁来了个转学生,从周遭女同学的谈论中可以总结出两个关键词:父母双亡以及长得很帅,这两个全无关联的特质被她们放在一起翻来覆去地咀嚼,她并没有多加注意,之后转校生身上又多了个新标签:白家本家的孩子,高盛曦联想到了那位已经出国几年的姐姐,心中莫名有些酸涩,她拿出了手机,决定在新的一封电邮里提两笔白飞椋。

    世家本支出身,就算父母双亡,还是有很多人愿意结交,他似乎走出了悲痛的阴影或是将悲伤藏在了笑容之后,高盛曦见他身边围绕起越来越多的人,得益于其优越的皮相,他亦开始招蜂引蝶。从审美偏好来看,高盛曦还是更喜欢高盛远的长相,原因或许是他的眉眼同母亲具有相近的气质,君子端方、温润如玉,不过想起高盛远这个人,高盛曦嘴角抽了抽。

    校庆在所有人的期盼中到来了,学生会这两个月忙成一锅粥,几乎每个干事的眼下都挂着乌青。高盛曦坐在离校的车座上,听着兆思归用张扬的撒娇的口吻讲电话。

    哥哥,你真的会来吗?!太好了,你之前说学业有些繁忙,我还很担心呢。

    兆思归总是喜欢这样炫耀自己同高盛远更亲近,从小被她炫耀到大,高盛曦早就麻了,她有更优秀的姐姐,不稀罕高盛远这个哥哥。高盛曦头靠在车玻璃上,窗外云飘朵朵,她早就看穿了,高盛远自以为心里有杆秤,总要偏向他认为弱势的那一方才公平,奶奶没死的时候,她有奶奶罩着,兆思归或许可说是弱势的一方,可奶奶去世了,白蓁姐姐也离开了,他照样偏向兆思归,有的时候他那副一碗水端平的模样真是令人作呕。

    高盛曦决定不去想这件事。

    校庆那天,兆思归是蹭着高盛远的那辆车一起去学校的,高盛曦刚准备上平日送两人上学的车,就被继母拦住了,说自己要用。高盛曦耸了耸肩膀,离开别墅区要走好长一段路才能到能打到车的干道,而兆思归在两分钟前就迫不及待地让高盛远在她走了。

    习惯了,说实话,她觉得这种手段挺没档次的,没档次却有效。

    白飞椋原以为她会跟着兆思归一起到学校,兆思归兴奋地拉着一个跟她不太相像,同高盛曦却有两分相似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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