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地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煊赫权贵无疑碰了一鼻子灰。
徐凤年哼哼道:“徐骁,我问你,儿子被人欺负,做爹的,该如何?”
大柱国陪着笑一脸理所当然道:“那自然是将其抄家灭族,若还不解气,霸其妻妾视作牛马,占其财物顷刻间挥霍一空。”
没有离开听潮亭的姜泥眼神黯然,不掩秋水眸子中的彻骨仇恨。
徐凤年从怀中掏出一张小宣纸,上面写满姓氏和家族以及武林中大小门派,拍着父亲北凉王的肩膀,咬牙道:“爹啊,你不总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不过夜,这些家伙就是我的仇家,你马上都给收拾了。”
徐骁接过纸张,还没看就先忙不迭赞了一声我儿好字,大致瞄了一眼,刚想豪迈说没问题,然后仔细一瞧,一字不漏看完全部,微微苦色道:
“儿子,这仇家也忒多了点,不下百个啊,你瞧这徽州郡的总督,不过是儿子长得脂粉气了点,携美同行游碧螺湖,被你远远瞅见,就要摘掉官帽吗?还有这关中琅琊王氏,只是家奴喝酒时骂了几句北凉蛮子,就要灭族?至于这武林中的轩辕世家,做了什么事,惹恼了我儿,竟要其整个家族发配锦州,并且点名叫轩辕青凤的妞儿充作官妓?”
徐凤年望着啄酒的心爱矛隼,唉声叹气道:“小白啊小白,你还好,有我这么个知道心疼你的主子,我就惨了,没爹疼没娘爱的,活着就是遭罪,没劲。”
大柱国连忙笑道:“爹照办爹照办,绝无二话。”
承诺完毕,雷厉风行的徐骁转过头,面对袁左宗和褚禄山可就没什么好脸色了,阴沉着说道:
“左宗,你筹备一下两支虎贲铁骑,随时候命。本王马上去上头求一道圣旨,无非是再来一次马踏江湖。禄山,与沿途州郡与本王关系相近的大人打好招呼,名单上的逆臣贼子,该杀的杀,只不过弄点好听的名头,别太大张旗鼓。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办事,不需要急于办成,给你一年半时间慢慢谋划,这种事你擅长。”
袁左宗躬身道:“领命。”
褚胖子也起身弯腰,眼神暴戾满脸兴奋道:“禄球儿遵命。”
姜泥心中哀叹,又要有无数良民被一个荒诞的缘由遭劫了吗?会有多少妻离子散的可怜人到头来都不清楚灭顶之灾的由来?
可此时,徐凤年却拿回了纸张,拿出另外一张,名单人数仅是十分之一左右,笑道:“老爹啊,我哪能真让你与和十几个豪族和半个江湖为敌,喏,瞧瞧这张,这些人倒霉就够了,官可都是贪官,民都是乱民,杀起来名正言顺,替天行道,肯定能积德,胜造七百级浮屠啊。”
徐骁重重松了口气,看见儿子又要发火,立即故意板着脸显得郑重其事地接过第二张纸,点头道:“既然如此,就不需要过于兴师动众了,一年之内,爹保证让你眼不见心不烦。吾儿果然孝顺,都知道给爹解忧积德了。”
徐凤年丢了由徐骁亲自剥好的半颗橘子进嘴,含糊道:“那是。”
徐骁给义子褚禄山一个凌厉眼神,后者接过纸张立即退下,胖归胖,挂着两百多斤的肥肉,行走起来却如草上飞一般悄无声息。
徐骁见到脸色逐渐红润的儿子,满怀欣慰,轻声讨好道:“儿子,爹说你不是亲生的,那可是说你长得不像爹,随你娘。”
徐凤年听到这个,只是嗯了一声。
最近十几年一直蜗居凉地休养生息的大柱国知道这个话题不甚讨喜,就转移道:“黄蛮儿不愿意去龙虎山,你帮忙说说,他就听你的。”
徐凤年点头道:“知晓的,你忙你的,别妨碍我钓鱼。”
徐骁呵呵道:“再待会儿,都三年没跟你说说话了。”
徐凤年一瞪眼道:“早知如此,还把我驱逐出家门?!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