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再次恐慌发作,担心他趁机行凶什么的。
事实是,经历了刚才的一番波折,在酒精的麻痹作用下,江示舟的神经早已维持不了原先高度紧绷警觉的状态,只想早点换掉身上黏湿的衣物,躺在床上睡个好觉。抱着这样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她浑身的肌肉和神经都开始松弛,不自觉地将身体靠在江启年身上,半眯起眼睛。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提心吊胆防了一晚上,最后直接回旋镖把自己砸了个半死。要是真横竖逃不过一死,那不如先坦然地迎接一个安然的美梦好了。
发觉她这样的动作,江启年忍不住去看她。只瞥了一眼,他原本的一丝胆怯和欣喜,立刻转变为了惊慌和担忧,二话不说便按住她的额头,手心传来的滚烫令他心里一惊。江示舟则无意识地握住了他的手,只因微凉的触感让她觉得舒服。
“你脸怎么这么烫……是不是真的生病了?现在会不会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她只是摇了摇头,瓮声瓮气地说:“我没事,我想早点睡觉……”
江启年从她身上摸出了房卡,又拖着她出了电梯,穿过迂回的走廊回到房间。进门以后,他没急着关上门,而是先让她在床上躺好,给她盖好被子,又弯下腰,用自己的额头去试她额头的温度。直起身时,出现在他脸上的是一副焦头烂额。
在原地来回踱了几步之后,他像是终于做出了艰难的决定。去浴室里拿了毛巾,用冷水打湿后敷在她头上,他便拿起床头柜上的车钥匙,转身就要往外走,衣角却被她拉住。
“你去哪?”
她的声音没什么力气,拖得有些长。
“……我去给你买退烧药。”
事到如今,江启年只觉得愧疚和后悔。
在家和学校的时候,江示舟虽然也偶有感冒,但几乎不发烧。谁料第一次带她出市,就屡出状况。是路程太累吗,还是水土不服,他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
景区附近又没有药店或诊所,大半夜带着她去看急诊似乎也不太好。现在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抓紧时间开车去最近的药店。
江示舟一个激灵,攥着他衣角的手变得愈发用力。她尽管有些困倦,意识却还是基本清晰的。
——喝了酒再吃退烧药,那她的小命就真要在今天玩完了。
“我,我没发烧……你别去。”
他叹气:“额头那么烫,还在这儿逞能呢。”
“我真的不是发烧……”她急得改抓他的手,头摇得像拨浪鼓,“我,我……只是喝酒上脸了。”
“喝酒?你什么时候喝的酒,我怎么不知道?”
“就刚才……在楼下喝的。”
江启年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那不是茶吗,怎么会上脸?我和你喝的也是一样的啊。”
“我点的那杯是鸡尾酒……只是看起来很像冰茶而已。”江示舟的声音越来越低,“你,你那杯是正常的柠檬茶。”
江启年这才将信将疑地从口袋摸出小票,看了两眼,也没追究下去。
从她回高中读书后,家里就几乎不再囤酒了。江启年只当她是犯了酒瘾,耍点小心机蹭酒喝而已。
“行吧,人没事就好。”
他习惯性地伸手抚摸她的额头,指尖刚触碰到,又像触电般缩了回去。
“那你先别那么快洗澡,至少过半个钟再去吧,或者只把衣服换了直接睡也好。”
他边叮嘱着,边在房间里收拾起了东西。江示舟就躺在床上,眼巴巴地望着他的动作,最后见他拎着一袋东西,再次往门外走去。
“你又要去哪?”
隔着半个房间的距离,她这回的声音显然高了很多,从中能听出一丝焦急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