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还在继续,柳三郎却在最初的失态后,咬紧牙关一个字也不肯说。
半个时辰后,寻厉从狱中走了出来。
今日是十五,月朗星稀,寻厉一身黑色的衣裳,和夜色几乎融为一体。虽已是暮春时节,却浑身散发出来一股子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大人,昨日咱们收到的信竟然全是真的?”邹子川道。
张御史与柳大学士有私仇,昨日一审便把柳家的事情全数倒了出来。只是那是只老狐狸,始终不肯交出来证据,也死咬住此事与盛陵侯府无关。他道之所以去平南府查证是因为有人举报,而他之所以没上报,就是因为没找着证据。
柳三郎道行浅,心思都写在了脸上,一审便露出来破绽。
“有待查证。”寻厉道,“本官要去趟平南府,你接着审柳三郎,仔细些,应该能从他口中问出来些什么。”
证据是真,内容未必,一切还要查后才知。
只是不知那送信之人究竟是谁,竟能拿到这样的证据,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是,大人。”
第8章 赴宴 一支钗子。
第二日一早,孙嬷嬷把听来的消息告诉了盛露嫣:“听在前院洒扫的李婆子说柳大学士来的时候愁容满面,走的时候脸色很是放松。姑娘,是不是侯爷上回把这件事情摆平了?护京司会不会查不到什么了?难道这件事情要被他们躲过去了不成……”
盛露嫣拿着剪刀剪了一下窗边的花树,面色平静。
“嬷嬷放心吧,躲不过去的。”
护京司是什么地方,那是个你没错也能给你找出来几点错的部门。宣平侯府和简翼侯府都被收拾了,他柳大学士府还能例外不成?这事儿若是他们盛陵侯府所为,兴许皇上还不敢轻易动,可柳大学士府就不一定了。
李相都动得,他动不得?多大脸。
再者,她给张御史的证据中留了一手,人证还在她手中握着。不过,此时应该已经在护京司的掌控之中了。她爹能消了张御史手中的证据,却消不了她当初留下来的那些。
相比较她爹,她更相信护京司的能力。或者说,更相信新帝收拾世家的决心。她都给寻厉递了枝了,她就不信他能忍着不除掉。
咔嚓一声,盛露嫣把最后一根突出的树枝剪掉了。
瞧着面前的花树被剪得圆润的模样,盛露嫣满意地把剪刀交给了孙嬷嬷。
“走,去正院。”
孙嬷嬷有些诧异:“啊?还要去吗?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柳老夫人还有心思回老家?柳三郎再不是她亲生的,她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回去吧。”
盛露嫣笑了:“自然要去的。咱们一直在内宅之中,如何得知柳家的事情?咱们不光要去,还得装作不知道的模样。”
孙嬷嬷恍然大悟:“是老奴想岔了,还是姑娘聪慧。”
“嬷嬷留下来把那些空箱子摆在屋内,做出要走的样子。”
“是,姑娘。”
不一会儿,盛露嫣到了正院。
寒暄了几句后,盛露嫣便道:“母亲,女儿的箱笼已经收拾好了。不知何时启程?”
柳氏虽昨晚得到了丈夫肯定的答复,但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毕竟入了狱中。被护京司一审,出来时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模样,她正想着回娘家求一求自家父亲。听到盛露嫣的问题,显得有些不耐烦。
“你先准备着,你外祖家有些事要忙,过些时日再去。”
“好的,母亲。”
接下来一些时日,柳氏日日都会出府,神情间看出来愁绪。不过,于盛露嫣而言,生活却是风平浪静的。
张御史和柳三郎那边都没什么动静,但也都没被放出来。护京司的